又问:“错哪了?”
杜宓刚要开口,想说话的时候又被肴青止住了。
“罢了罢了,你嗓子伤成这样就别说了,你自己知道错哪儿了就好。”
杜宓感动于肴青的温柔关怀,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肴青这关算是过了,即使之后蒋侯要拿鞭子抽他,肴青肯定会拦着蒋侯阻止一二。
一想到这个,她看着肴青的目光热切起来,“谢谢肴青哥——”
肴青一听见她笑的眉眼弯弯的就要叫他哥哥,头皮一阵发紧,立即止住了:“我不训你,不代表副将不训你,你也别想让我替你求情。”
杜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肴青你不生我气就好了。”
内心却想着,你都不生气了,到时难道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挨揍不成?
不可能,不可能。
肴青哪里能猜到她心里这些心思,只当她是真的长大懂事了,自从上次挨了副将一鞭子后,此次行事虽然仍然莽撞,至少她事后还能知道自己错了不是。
若是放在之前,怕是她还在这里和他犟嘴呢。
小丫头性子野惯了,懂事也需人慢慢在旁教着。
肴青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放过了杜宓,又想起此行他还有事要与杜宓确认。
“通敌卖国一案主谋落网,沈家的人在酷刑之下也将所犯之事全部供认不讳。只是我仍有几事要与你确认。”
说起公事,肴青的语气就正经严肃了起来。
杜宓也受他感染,不再嬉笑卖乖,点了点头。
待她点头后,肴青朝外击了两下掌,一位穿着青色长褂的男子躬身而入,对着肴青鞠了个半躬,“肴大人。”
吐词咬字清晰,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的。
身上没有一丝儿滁州人豁达、说话底气倍儿足的习惯。
肴青解释道:“这位是贵主派来整理通敌卖国一案所有文书的先生,此事牵连甚广,涉案人员所说的供词都需记录在案。”
“好。”杜宓对肴青笑了笑,表示明白。
先生也不靠近他们,在屋子里的圆桌旁坐下,又从袖子里拿出纸张、毛笔一应物件来,整理好了之后,就静待着他们说话。
肴青清了清嗓子,说话的语调也与平时不大相似。
“你是何时得知沈府与蛮子有关……”
全程都是肴青问,她答。
随着肴青的一个个问题,她才混混沌沌的想起心头一些疑惑来。
即便杜宓有一肚子的话想要确认,也不敢当着文书先生的面问。
待到肴青全部问完后,文书先生才收拾东西离开。
文书先生一走,杜宓就揪着肴青问道:“沈长枫现在如何了?”
“除了身子虚弱,其他都好。”见杜宓问起他的事情,肴青倒是有些诧异,按照杜宓这嫉恶如仇的性子,应该早就将人恨得牙痒痒,“沈长枫将你关了起来,你不恨他?”
杜宓磨了磨牙,嗓音沙哑着说道:“恨啊,他们沈家脑子进了泥浆做出这种事情,整个滁州的百姓知道了肯定人人都要恨不得朝他们砸烂白菜梆子。”
她气呼呼的说完后,语气忽然落了下去,“可……也是放了我出来,也是他告诉我贵主在哪——”
肴青打断了她的话,“你说是沈长枫告诉你暗道在哪儿的?贵主关在哪儿的?”
杜宓颔首,答得顺遂,“是啊。”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语气骤然拔高,沙哑的嗓音几乎快到令人听不真切她的吐词,“等等!莫不是你们都以为是我自己找到暗道,自己找到贵主的罢?你们不是审问沈家的人了么?沈长枫他没说吗?”
肴青沉默着摇了摇头,眼神沉沉,“他只交代了私自扣押你的事情。”
杜宓咬着嘴唇,心里一团杂乱,又想起回门那日他的奇怪举动,“沈长枫明知自己中毒,回门那日他故意病发让医官诊断又是为何?”
“关于此事,副将也问了,沈长枫只说他当时病发,不知道长生会擅自让你去请医官。”
“不可能!”杜宓想也未想就否决了肴青的论断,“长生怎可能不知道!他这样诓骗你们又是为了什——咳咳咳……”
她说的太急,嗓子又伤的厉害,激动之下竟是连一个囫囵词也说出来。
喉咙口似是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又被盐水淋过一般的疼痛。
一咳嗽,喉咙又是牵扯的疼的厉害。
肴青立即起身,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