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面条还要不要呢,空矢大人?”相当胆大妄为的五花太刀笑呵呵地追问补刀。
审神者“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抱着一碗素面委委屈屈地抓过了筷子。
“要!”
空矢可伤心了地扒起了面。
三日月宗近就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捧着茶。
一切静好得仿佛就应该如此。
——可不应该是如此的。
三日月宗近觉得自己大概是着魔了。
在这个微妙而危险的时间段里,有可能会惹恼新审神者的任何行为他都该要谨慎避免的。
他应该是顺从的,顺从地遵循审神者意愿,顺从地臣服于审神者座下。
……而不是去捉弄他明明知道其实并不单纯的审神者。
但奇怪的是总有点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再信任一点,忍不住想要更亲近一点。
哦,难道是被那杯清茶所蛊惑?
一时竟都忘了彼此间正不曾停过的试探。
三日月宗近眼睑微垂,浅浅勾了嘴角。
哭唧唧地扒完整碗面连葱花都没剩下一星半点的审神者已经抓着烛台切光忠的手凄凄惨惨戚戚地哭诉着要求午餐必须要有大块肉——可怜烛台切光忠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汉子为了配合审神者那小小的个子只得单膝半跪下来。
烛台切光忠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也不曾被谁这样对待过。然而面前闹腾的人是他的新审神者,烛台切光忠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哄人还是先告罪,只得不断向旁边的真·大佬频频示意救援。
笑呵呵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蓝衣付丧神抬袖轻笑,起身慈祥地伸手把审神者抱了起来。
一脸懵逼地在半空晃荡的空矢:“……你干嘛?”
“吃好了的话,就去看看您今后要居住的房间吧,狐之助已经在那里等您很久了。”
……何止是等很久了,狐之助它都快等哭了好吗!
一座涉嫌弑主的待审期本丸,谁知道这群刀剑付丧神们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违禁的事儿来?那个一直笑眯眯的蓝月亮怎么看都心怀不轨,要是对麻仓大人做了什么坏事让大人恼火了怎么办?!
然而被审神者拜托了先去打开二楼结界的狐之助还是听话地离开,只乖乖蹲在一楼的楼梯上焦躁不安地等待。
“哟,狐之助!”
吃饱之后的空矢显然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连打招呼的声音都响亮了不少。
被呼唤的狐之助眼睛一亮,蓬松的尾巴一甩,高高兴兴地跑过来,直接就往审神者身上蹦去。
“麻仓大人!”
狐之助开心地提示到,“二楼结界已完全打开,您请到房间去,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善或添减的吧!”
“哦哦!辛苦啦!”毫不吝啬地给了个大大的笑脸,空矢伸手把狐之助放在肩头,几步跨上了楼梯。而后又停下,转身看着站在楼梯前抬头目送的付丧神,疑惑地问:“不一起来吗,三日月宗近殿下?”
“不行啦!”在三日月宗近开口前狐之助就抢先出了声,“二楼是审神者的私人空间,如果没有审神者的命令,任何一振刀都不允许踏上的!”
“诶?居然还有这种设定?”空矢有点诧异,随即拍了拍狐之助的脑袋,“但是你可以到二楼吧?”
“狐之助不是刀,是政府派来的引导者,所以才能够登上二楼。”摆摆尾巴的狐之助解释道,“不过即使是狐之助,也不允许自行进入到您的房间,没有您的首肯,那里就是绝对的禁区哦!”
空矢轻快地应了,冲三日月宗近摆摆手,噔噔几步窜上了二楼,拐个弯就不见了身影。
三日月宗近依然揣着袖子看着审神者消失的地方微笑,半晌后才垂下手,慢慢地转身离开。
“是在担心老人家而来的吗,鸣狐殿?”他轻松地笑着,目光温和地看着从拐角出走出来的白发军装少年。对方沉默不语地朝他微微颔首,倒是脖子上环着的黄毛小狐狸抬了抬脑袋口吐人声,“青江殿也来了!——三日月殿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被点名的胁差走出来扬了扬手,墨青发丝遮掩的右眼一闪而逝了红芒。
“心情似乎不错呢,三日月殿。”
“大概是因为久违的喝到了好茶,所以格外愉悦吧。”三日月宗近轻轻点头,“回去说吧,大家恐怕也等急了呢。”
他微微笑着向前走去,身后的一胁一打也连忙跟上。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