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吃进了嘴巴。
半夜安茉饿醒了,听见四姨和三姨小声说着老姨的病。三姨说小姨这次真的傻了,看什么都慢腾腾的象不认识人似的,四姨担心的小声说着小姨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正月十四那天,小宝成特意从家里拿了他娘炸的油饼和地瓜角,让安茉到了县城当gān粮吃。安茉把自己的小花布包背在身上,吃饭睡觉都背着,因为装了两个开口笑的馒头,还有冻苹果。安茉的小花布包涨的鼓鼓的,就像她渴望会县城见妈妈的心情,安茉唯一舍不得的是外婆。
到了晚上,大表弟小华怂恿着超子去扯安茉的小花布包,安茉护的死死的,但还是被两个表弟齐心协力拽断了背包带。小花布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到一炕,外公沉着脸看着滚出来的馒头、冻苹果和油渍渍的地瓜角、油饼。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藏东西吃!你饿死鬼托生的?”外公的脸色跟煤油灯的光亮一样刻薄,眉头皱的跟灯捻子似的。
“你偷我们家东西!”小华扯着安茉的头发就不放,超子就不停的抖着安茉的小花布包。最后,小宝成塞给安茉的五块钱从包里掉了出来,大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你偷我们家钱!”小华睁大了眼睛,拽着安茉的头发拖到外公身边,“爷爷,她偷钱!”
三姨、四姨和外婆,还有舅舅都愣了好一会儿。谁也想不到安茉身上会有五块钱,没有人会给她钱。钱不是她偷得又是哪儿来的呢?外公气的胡子抖了起来。
“不学好?偷个馒头油饼就算了,还敢偷钱?”外公拽过安茉就摁在火炕上,三两下就拔掉了安茉的棉裤,冷着脸看舅舅和三姨、四姨,“把外屋的藤条给我拿来!还养出家贼来了?”
三姨、四姨没敢动,舅舅嗯了医生转身去外屋拿藤条。外婆急的眼泪都下来,她不停的摇着安茉的手,“安茉啊,快告诉姥爷钱哪儿来的?快说啊?”
“把钱还给我……”安茉哽咽着嚷着,她试图挣扎着站起身,但外公的手臂按着她动弹不得。安茉的意识里没有解释,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钱都不能碰,那是她去找妈妈的钱,若是没了钱她就没办法去县城,说不定她再也没什么办法见到妈妈了。
“还敢要钱?”外公接过舅舅从外屋拿回来的藤条,抡起来就抽在安茉的屁股上,安茉哇的一声哭出声,大屋里没有人敢去外公手里夺藤条。
“还偷不偷钱了?”外公一点儿都不手软,藤条噼里啪啦的抽在安茉的屁股上。小华和超子就在旁边拍手笑,三姨和四姨别过脸不看挨打的安茉。外婆几次上去想抢藤条,都被外公推开,身体瘦弱的外婆撞到门板上。
“把钱……给我……钱是我的……”安茉的哭声渐渐地没有了力气,外公一只手打累了,就两只手挥舞着藤条抽打安茉的屁股,落下来的藤条不时抽到安茉的胳膊和手臂上。
安茉咬着牙,一边哭一边艰难的爬向不远处的五块钱。她爬的很慢,每爬动一下,就多挨打两藤条,但没什么能阻挡她拿回那张皱巴巴的钱的决心。她受够了别人家的冷漠和屈rǔ,她一定要去县城找妈妈。
就在安茉小小的手要摸到那五块钱的时候,外公手里的藤条改了方向,啪的一下抽在安茉就要拿到钱的小手上。安茉疼的没有了声音,她只是张了张嘴,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揉着被藤条抽打的小手被,却再也没力气往前伸了。
拉钩上吊
安茉哭了一晚上,嗓子嘶哑了。被藤条抽到的小手肿的很厉害,淤青色的皮肤下面,积了深紫色的血慢慢的渗出来。
外公并不甘心,依然在追问安茉到底拿了谁的钱。若是外公和外婆的倒也好说,大不了来一句管教不严。若是拿了舅舅和舅妈的钱,那铁定要被人家说成是有娘生没娘教,这话会狠狠的刮外公这个读书人的耳光。
昏暗的煤油灯,熄了又点上。外婆护着安茉,豁出去不让外公再追着问,三姨和四姨虽然没喜欢过安茉,但看孩子被打成那样倒也动了恻隐之心,唯唯诺诺的劝外婆隔天再问,却不敢说及安茉是否拿了钱的话题。
舅妈趁着脸,有意无意的说,“我怎么觉着……我哪儿好像少了五块钱似的,昨儿个想给超子买奶粉,后院小田林家的杂货铺还是赊的钱呢……”
“你想清楚了再说!”安茉舅舅瞪着牛一样的眼睛打量着他自己的媳妇儿,舅舅倒未必心疼安茉,但这种事儿一旦弄错,说不定会被小孩子记一辈子。
“不信你翻翻我的钱夹子啊?”舅妈yīn着脸极不耐烦被舅舅当众否定,竟然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