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落在脸上瞬间就要湿到心底。金宝的先生和儿子各开一辆车,把她们从圣安德鲁斯送了过来。
“周一我再来接你。”临别,金宝的先生贴贴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拥抱。
当他驾着空车返程的时候,扭响电台,让不知是谁唱的歌充满了小小空间,红了眼圈。妈妈已经过世一周了,还是伤心。是的,他跟着金宝一起叫爱卿作“妈妈”,这个词字正腔圆,是他说得最好的中文。他自己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跟着叔叔一家在美国长到十多岁,大学的时候遇到金宝。第一次上她家吃饭的时候,紧张得话得说不出来。妈妈微笑着接待他,温柔宁静的声音慢慢舒缓了他的情绪。妈妈亲手为他斟茶,烤了甜饼,晚餐竟然还变出了Haggis!那份体贴和礼遇他一直记在心里。等他毕业以后,她们随他一起来了苏格兰,回到了他的故乡。当时他在两份工作中摇摆,一份是在加州,一份是在圣安德鲁斯。其他方面的条件都差不多,金宝说:“我们去你的故乡吧……我的故乡回不去,你的就跟我的一样了。”然后,他们来到这里,转眼半生。如此长久的时光中,他跟她,还有妈妈是真正的一家人。他的故乡跟她的一样,她的妈妈,也跟他的一样。那些琐碎的温暖,点滴的关怀,点一点沉淀到他心底……忍不住开了窗,让疾驰的风和冷雨扑进来……呵,就像他对金宝说的那样:“死是睡的兄弟”,妈妈不过是陷入了永眠。
雨一直下。即使是上午,天色亦黯淡如晦。浓云压在房顶,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金宝坐在窗前,看着因积水反光的石板街出神。目力可及的不远处,是爱丁堡城堡。那座城堡,矗立在峭壁之上,沉默地俯瞰这场春的冷雨,看那雨一直下,一直下。
“玛丽女王曾经住在那里。”良久,金宝轻轻地说。
小凤仙颔首,“上次我来的时候进去过,人们说就在某个房间,她的丈夫当着怀孕的她的面,杀死了她的秘书。”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