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一段落了——至于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谈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又添油加醋的话本罢了。看那三皇子护着尘家小姐的样子,定是尘家小姐有过人之处,如何需要他们这些人操心了。
“你的目的?”
尘暮被三皇子强拽着进了府,走至府中后园才得以将自个儿的衣袖从他掌中解救出来,作势瞪了他一眼,转过头问向那跟进来的书生。
这书生看着像样,却不知谁人派来的。若弄不清他的来历便放在身边,着实是个危险。
“姑娘心细,小生自然不敢欺瞒,只这主子的命令,属下却不能不行。”
尘暮再看了看面前捧着散开一角布帛书卷的书生微低了头,略一思量,又道:“哪个主子?”
“姑娘只需留下小生便是,万不会令姑娘后悔。”
这是强行塞人与她?
尘暮揣度了良久,记起之前朝阳二话不说代她应下这书生,现在想来,莫不会是他的人?三皇子多少精明腹黑的货,这般爽快而随意地接手这人,其中必定有蹊跷。然倘若那书生是他的人,何不光明正大告与她?按他的性子,对她大抵是不会用那些七拐八弯的心思的。
尘暮拿眼偷看向三皇子,那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随即将这份猜测抛出脑海。
瞧他那张高高在上的冰山脸,如何会拐着弯护她。
究竟,是谁人暗中相助?
“小姐,”青梨走上前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袖口,低声道,“青梨看着此人并非歹人,且再多一人确保小姐的安危也是好的。拿这次事情来说,青梨也有顾不到小姐的时候。这种事万一再多来几次,青梨连个忙都寻不到人帮,便只能在府中揪心枯等。”
也是,青梨她一个婢子,平日里有她在,府中丫鬟自是待她毕恭毕敬小心伺候,也正因此,青梨自小遭同院的几个丫鬟排挤。时间一长,连那些与青梨一道进府的几个姐妹都同她生了嫌隙,道是青梨使了计做了她贴身侍女。先前若不是她刚来相府将她接回自己的院落,指不定青梨还要怎么被她们欺侮。
也不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青梨该是怎样得郁结难抒。
想到这儿,尘暮唉声轻叹了口气,“那你便留下罢,过会儿我让玉娘将东厢的客房腾出来。”
“这段时间让青梨带你熟悉府中地形,若有中意的院落,告知玉娘便是。”
难得见青梨那小丫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挽留一陌生男子,她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再者,可不像青梨说的,自己同青梨也没有时时刻刻绑在一起,万一再有个好歹——虽说看来是个文弱书生,总比她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有些反抗的能力——她与青梨,那书生总是能顾到其中之一的。
尘暮书生来书生去地想了有一段时辰,突地发现自己竟忘了问那书生姓甚名谁,便问他:“唤什么名?”
那书生似是一震,显然没有料到尘暮问他这个问题,正在“编纂”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听尘家小姐身旁那个贴身侍女朗声润了润喉,扬起脸朝那小侍女看过去,见着那女子不停朝尘家小姐挤眉弄眼的憨态,一时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梨忽然听那书生笑了,正正地看过去与之对视了一眼,登时红了脸。也不见她再作思虑地,就急急地冲上前拉过那书生的衣袖往园外拽去。
小姐这般肆无忌惮地在三皇子面前问及其他男子的姓名,本就不合规矩。她暗中提点,却不想自己的糗态竟都被那书生看了去!
“恕在下唐突问一句,姑娘是要带在下先去熟悉地形了否?”
他本待在边上倒也闲适,这会儿冷不防被那淘泼的丫鬟拽出了一段路,心中竟未生半分不耐。想是这丫鬟先前帮着他说话,才就觉着她方才模样也是小女子性情,便决定顺着之前的话茬接了下去。
蒙头拉着人便走的青梨这时忽地听到那书生的言下之意,猛地将头抬起,四下看了看,见自己与这书生已出了府中后园,碍不了小姐同三皇子相处的机会,一下松开那书生的袖口,道:“你莫要再笑我,既然小姐吩咐了我带你熟悉地形,早些晚些都是要过一过的。你既开了口,那便现在带你去熟悉熟悉也不是不可的。”
“对了,书呆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呢。”
青梨絮絮地讲了一串,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听了小丫头喊他“书呆子”,那书生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书卷,低声道:“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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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如此不经我同意便随手接了个烫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