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尘家小姐记恨容氏夺了陛下,存了歹心约她相见,哪知人家不领情,使得一早准备在外的尘家小姐遇了事端。府中丫鬟眼见自家小姐杳无音信,便寻上将军府去了。右是容氏早先封了妃位,这几日省亲留在将军府,却是不想与尘家小姐再有些什么瓜葛留人话柄的。
尘暮闻声望过去,见说话之人比她本身大不了几何,眼中却透着一股子han意。想着出事前青梨同她说的一酒肆小厮来相府送信的事,大抵有了眉目。尘暮只打量了他一会儿,遂看了看围观的众人,徐徐道:“若你所言不虚,我差你送信与将军府的小姐,试问你如何得知我约的就是她,而不是别人?”
那人轻嗤了一声,即道:“送到上将军府,又是交给将军府的小姐,难不成你绕这么多弯子约的旁人不成?”
“我约的自然不是她。”
闻言,那小侍先是一僵,随即笑道:“姐姐这是承认托我送信了?”
“说来倒是我小家子气了,”尘暮偏过头望了眼从头至尾站得笔直的朝阳,须臾便含羞带嗔地压下头去,柔声道,“前些日子因一件小事同三殿下置气,苦苦思索了许久才想出办法。我寻思着淑妃早前便回了宫不便见她,差人送信去到上将军府,到底有人通禀到宫里,好让淑妃帮着将三殿下约出来,赔个不是。”
“如今看来,这个办法,却是糊涂至极的。”
女子轻轻柔柔又稍显懊恼的模样光凛凛现在面前,此时却不忍再多说她不是的。
原这淑妃省了亲便急匆匆地回了宫,这他们倒是半分不知的。众人想起那个送信小厮,目光渐渐变成怀疑之色。
“姐姐能言巧辩,我一个下人固然说不过,却不知相府丫鬟闹上将军府一事,姐姐该如何解释?”那小侍在众人目光之下半分惊慌也无,反而将问题抛回尘家小姐。
众人恍悟。虽说尘家小姐说得有理有据,边上的三皇子也未曾反驳,想来应是作不了假,可说起那日闹上将军府的丫鬟,似乎有些矛盾了。
“是青梨莽撞,将事情搞得一团糟。”青梨提了衣摆跨过门槛,走下门前阶梯,看了眼众人,一步一步走近尘暮,继言,“本跟小姐说好候在府中,到得晚间始终未有小姐音讯,恰逢相爷因事不在府上。青梨一时心急,也知晓自己人微言轻,别无他法之下,只能代写一封信,佯装淑妃邀信与我家小姐,闹到上将军府,只为了引起将军府注意,好将消息禀报到宫中,看看能否寻到淑妃或三皇子的帮助。”
青梨站到尘暮身侧,一双眼肿得不成样子,轻声唤道:“小姐。”
她这几日来一颗心紧紧揪着,只祈祷小姐吉人天相不会遭容雪那女人的毒手。可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她的盼头就愈发得尖细而渺小了。方才她听阍者来报,说是府外又聚了一波百姓,本是未放在心上,又听说外边停了辆马车,窃以为是相爷回来,便急匆匆地去了。到得门口边上,见着日日惦念的小姐全身完好安然站在人群中同人对峙的情景,禁不住掉了泪。等情绪一过,正待她提脚欲冲上前之际,看清了刁难自家小姐的那名少年,不由怒从心起。这少年她自是不会忘——当日来府中送信的小厮——小姐不在这几天,她去冯记茶铺寻了数次,总不见那小厮身影,单今日小姐回府之时,他竟恰恰好地出现了,真教她恨不能踹得他此生再也端不了茶水!
恨总归是恨的,不过青梨心里打定主意将那小厮一军解解气,便藏身门角旮旯细细听着小姐与他的对话内容,这才找到了时机帮了小姐一把,顺理成章跟到小姐面前。
众人听到此,可算理出了“真相”的大致模样。且瞧那小婢子红肿着双眼的样子,应是自小姐不见听了城中不实的流言后给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事矫正了,那么尘家小姐失踪的这几日,竟是一直同三皇子一起?
“姐姐有个如此忠心的丫鬟,福气是极好的。只不过听闻姐姐这三日……”
小厮尚未来得及完全挑出她的错,就见一粉面书生模样的青年才俊从人堆中挤出来,口中嚷嚷着“让让让……”
“这位姑娘,”书生挤出人群站在尘暮面前,一手抱着散开些帛缎绸子包裹的书籍卷册,一手推了推头顶即将滑落的布带冠,“你为何走得如此着急,小生尚未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怎能甩袖而走?”
尘暮瞅了眼突然冒出来满嘴胡言的男子,下意识地将视线放到身旁一直未发话的三皇子身上。
那书生见尘暮并无表示,望了眼人群,也将视线转到朝阳身上,“公子,你虽说是最终救了我们,但到底小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