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劝你,还是少管为好。”
沈长策转头,一言不发地看他。
“这是……什么情况?”殷往暗暗朝后退了一步,暗道不妙。
“天下难有药师不对紫腥花有所兴趣,不如随我一起前去看个究竟?”
“这……”
他是感兴趣,不过那是在很久以前,而且他怎么可能会与沈长策一起去?
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记得殷兄苦苦追寻一味稀世药材,名唤莲心梗,恰好我府中正有一株,不知殷兄?”
哦活,这厮没有威逼,倒先利诱上了?
情况竟有些无法控制。
如果,沈长策到头来扑了空,相反他却得了莲心梗也未尝不可?
只是可惜了那些紫腥花。
殷往再三思量,清了清嗓子,顺着他的意道:“也好。”
“沈某好奇,焚丞阁不惜花重金悬赏莲心梗,为何无人接下?”沈长策点了点头,看向殷往,抛出一个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
他不是没有接下那单生意的念头,只是莲心梗虽稀世,但就他所知九州亦出有三株,却无一揽下,不由令他也持了观望的态度。
“那么策儿你呢,明知我想要,却死命揣在怀里,好寻个时机利用我?”殷往伸出手,划过画上的乌水崖,冷声问。
这钱财的交易,远比人情要好处理得多。
“非也,”沈长策干咳一声,收了画卷与图纸,“我是想着你既然已经给出了这价,看能不能再多加些……”
“你倒是好算计。”殷往瞥瞥他,走出书房。
“吃点宵夜?”
落步在石阶上的殷往脚步一顿,慢慢回过身看向房间里头的沈长策,“宵夜多吃却伤胃,不过既然策儿盛情相邀,这胃,伤一次两次也是无妨的。”
沈长策垂下头,刻意忽略殷往口中的“策儿”,正步走出书房,绕开怔立在阶下的人,径直朝着记忆中厨房的方位走去。
“想不到堂堂西澜的兵部侍郎也会洗手作羹……”殷往脱口而出的赞美停驻在厨房里一声猝不及防的锅盘落地的声响。
沈长策立在碎片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来。”
殷往不可置信地瞪他,细长的眉宇拧着,应他道:“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的莲心梗……”
殷往无语地翻翻白眼。他先前还夸他只对自己用了利诱这招,没成想不到半刻工夫,他就将欠下的威逼也给用上了。
“我依旧好奇,你要这莲心梗作甚?”沈长策低头看着状似谦恭清理着碎瓷片的殷往,藏不住到嘴的疑问,又道,“据我所知,这莲心梗通常用于女子身上,能驻心通血,治心绞阵痛,你……”
“收起你的心思。”殷往冷哼一声,整完手上的碎片,起身放到筐篓里,声音不咸不淡,“侍郎还不如花点时间安排乌水崖的相关事宜,莫让殷某泥潭深陷便好。”
沈长策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舒出,“我倒想你落进圈套再也不得出,省得在我这里白吃白住。”
“赶我出去?我还就不走了。”殷往走到门边上,招呼了下人来,“你们主子饿着了,给做些吃的来,送到书房。”
婢子看了一眼殷往,对这殷公子的话自是深信不疑,垂下头默然进了里间。
沈长策退出几步,瞟了眼先他下达命令的殷往,遂拉过他的衣袖,将他拽出了厨房。
“我这主子还在,你竟先称起霸王来了?”
殷往蓦地咧嘴朝他做了个极为怪异的表情,张了嘴正要说话,侧耳听见高空寂静的夜里一声烟竹信号炸开的声音,看向旁侧一瞬就僵了脸色的沈长策。
淡紫的信号,如果所料不错,大抵是让他按兵不动。依沈长策好强的性子,如何能安心应下?
“走罢,等吃宵夜去。”
殷往望着沈长策在月光下略显单薄孤傲的背影,胸腔里由衷升起一阵悲凉。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殷往走上前,半臂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沈长策回过头,看着并肩而来的殷往,垂眸。
“我以为焚丞阁的药师,总是比我自由的。”
殷往踩着月色,笑道:“哪能啊,我这上头,还有阁主大人压着呢。”
“久闻焚丞阁阁主大名,却不曾有幸谋得一见。”
“总有你们见面的机会。”只怕你自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