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保不齐真的能做出那等惊世骇俗的事来。暗暗长了个心眼记上,她决不能让小姐受世人的指责。
也不怪她偏帮着三皇子,那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自家小姐是欢喜着三皇子的,嘴上不说,眼睛鼻子耳朵可都写着满满的心思。
想通了这些,轻快地跑出院子,去小姐的寝居取了件披衣,小跑着奔回竹林亭中。
“小姐。”青梨替专心着弹奏仿若未闻的尘暮披上暖披,思忖了良久也不知该不该将三皇子来过又走的消息告诉她。
尘暮压了尾弦,食指轻轻一挑,待雨水溅到亭中围栏跳出一声低音,头也不抬道:“说吧,可别将我的小青梨憋成圆梨了。”
青梨一听,嘴角抽抽眼也抽,一下就将方才见着三皇子的事给抖出来了。
指尖划出一道长长的连音,突兀地打乱了原先清雅的曲调。
尘暮无知无觉地重新将琴弦反拨了一遍,一阵急促而低沉的曲音紧接着跟上。
青梨走开一些,捂了耳朵退到亭边上的长石板上,苦哈哈地望着竹林。
她就知道,不该说三皇子来了又走,而是说走了又来……开玩笑,她的意思是她就应该将这件事烂在心里,然后她就成了一个烂了的梨子……
尘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那人说好又反悔不算,今时还给来个过门不入避而不见?
当真是……忍无可忍。
“咚。”
十指压在琴上,以嘲哳的音色匆匆结了尾。尘暮看向靠着亭沿的青梨,大声问:“他走了多久?”
青梨随着最后一声难以入耳的走音,放开受了折磨的耳朵,仔细揉了揉,回道:“青梨去拿披衣之前,三皇子便走了。”
她可不会跟小姐说,自己还与三皇子说上话了。
“哼,”尘暮起身,“难为他进了这清寻居却只淋回一身雨。”
青梨张张嘴,刚想说人三皇子带了伞的,瞧见自家小姐恨恨的眼神,想着还是闭嘴的好。
“什么破曲子,半天也没弹出些感觉来。”
青梨望天,不去回她。
也不知是谁,巴巴地去库房取了琴搬来清寻居奏到现在的。
“还不走?”尘暮眯眼看向对着天空憋笑的青梨,不由提高了声音。
“小姐别气,许是三皇子担心又将小姐惹恼了,才静静地听着不叫小姐知道。”
“你是说,他方才,一直站在竹林外听我的曲子?”尘暮停了停,装着不在意地问。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生疏地模仿着他的曲子,岂不是全叫他听见了?
“青梨看着是这样。”青梨打眼瞧瞧,见自家小姐火气渐消,暗自高兴,撑起折伞回头望了眼石桌上的九弦琴,问道,“小姐,这琴?”
尘暮闻声也望了过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腾地一红,飞快道:“搁着吧,省得下次再偷着运进来。”
“就依小姐的。”
“怎么,小青梨还想反了天了不成?”尘暮瞥她。
“不敢不敢,只不过小姐的脸忒红了,在这雨天可不好叫大夫过来瞧瞧,这可怎么办哟。”
“你还跟本小姐较上了不是?”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青梨躲着尘暮偷袭过来的手,忽然急中生智地喊,“三皇子,您来了!”
尘暮身子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定在原地。
“噗嗤。”青梨远远地跑出一段,吐了吐舌头,朝她笑,“小姐,青梨骗你的。”
尘暮恍然一震,眼眸堆聚了风暴。
午后宁静的清寻居一下热闹了起来,不时地响起欢声笑语。
小雨骤停,天空碧蓝如洗。幼绿低垂在竹叶尖,浅浅地动荡着心思。
☆、局势
“回来了?”
殷往刚跨过大宅门槛,便听着按理仍该昏睡在榻上的人冷萧的声音自面前传来。
抬眼看向静静站在院中似已等了他许久了的沈长策,笑道:“究竟我的药失了效还是策儿近日功力见长?”
“哼。”沈长策跳过殷往口中的称呼,甩了甩袖袍,睨着他,“药材可寻到了?”
他醒来不久,习惯性地摸到枕下,摸出一张容成武写与他的信条,便给大皇子传了信。起身后不见殷往的身影,从下人处得知他外出去寻药,不禁嗤笑。
别的药师大夫去外边寻药他是信的,唯殷往这人,他是怎样也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