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吹那些名字土得掉渣的曲儿啊?”文木哭笑不得。
“名字虽土了点,但旋律悦耳动听啊,”姜尔雍对自己徒弟很是自信,“只要听过回儿的吹奏,相信他们都会惊得傻眼。”
“尔雍兄,你读的书多,给回儿吹的曲儿重新取个名字呗。”文木笑道。
“大俗即是雅,没有必要,”姜尔解释道,“回儿吹得不但好,还有很好的实用效果。”
“难不成还能摄人魂魄?”
“摄人魂魄的修为还远没达到,不过,控制那些普通飞禽的灵识倒是可以。”
“既然裂魂调能毁人三魂,相信回儿将来至少也能用音律摄人魂魄。”
“没错,”姜尔雍点点头,“有闲弟的鼎力相助,回儿在音律方面定会取得不俗的修为。”
“昊儿呢,天目山晏氏难道也青黄不接了,指望着他去撑门户?”
“天目山晏氏就更不济了,晏府目前六重境之上的也就晏予嘉、晏无疆、晏安然三人,晏氏门主晏优晏予嘉,也就是昊儿的父亲,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晏氏要在他手上振兴基本上是无望的。晏无疆、晏安然和子雅如圭一样,修为停滞且年事已高,基本上是足不出户了。闲弟想想,要是晏予嘉知道自己的儿子已是破五望六之境,还会放任着不管不顾么?把昊儿接回去,对门户发扬光大来说是多好的机会啊。”
“尔雍兄,这么一来,岂不是你身边没人了。”姜尔雍没觉得有什么,文木倒是伤感上了。
“闲弟,儿子大了就如翅膀硬了的鸟儿,是不恋巢的,再说他们还只是我徒弟呢,能指望他们跟着我一辈子么?十年前我就是孤身一人到处游历,早也习惯了,更何况,今后不是有闲弟在么。”姜尔雍笑道。
“笨死了,我咋忘了这茬呢,”文木狠狠在自个脸上扇了一下,“对对对,我会跟在尔雍兄身后端茶送水的,一辈子的那种。”
“当不起,闲弟财大气粗,我给你端茶送水好了,你只要管饭管穿就行。”姜尔雍莞尔道。
“尔雍兄……”文木突然怔怔地看了过来。
“嗯?”姜尔雍一楞。
“祖辈传下来的姓氏怕是不便再用了,当然,我不是怕他们,只是不用祖姓能省不少麻烦。”文木心道,尤其是要跟你在一起,那就更不能让那些乌七八糟的小人打扰到你。
“这个我知道,”姜尔雍点点头,“如果恢复本来的姓氏,确实会惹来不少麻烦。”
“我虽然不能顶着曾经的名号,但我还是想换个你的称呼,行么?”文木眼睛孕着一腔的湿润,好似一戳便要飞流如瀑。
“哦,你想喊我什么?”姜尔雍心里犹如在擂鼓,咚咚作响。
“我想喊你熙哥哥,”文木轻声道,“熙哥哥。”
一声“熙哥哥”让姜尔雍再也忍不住了,眼角滑下一行清泪,思绪不禁飞到了二十四年前。
熙哥哥,熙哥哥,快来快来,我抓了一只黄喉貂,好可爱啊,要不咱们一起养着它玩吧。(闵闲的大哥闵阔心软性善,担心三不着调的弟弟会把黄喉貂给养死,偷偷放了。闵闲知道后,跟闵阔置气了大半个月。)
熙哥哥,熙哥哥,这是我烤的乳鸽,没什么油,不腻的,你还是不喜欢吃么。(姜熙拗不过闵闲的好意,接过来便啃了起来。不过,姜熙那时的脾胃对烤食特别过敏,吃过之后拉了两天的稀。)
熙哥哥,熙哥哥,这布袋我求我妈绣了个兰花,给你装书用哈。(姜熙还没用上两天,袋子莫名其妙不见了,后来闵闲查实了,是被自己的堂姐闵可怡偷走给烧了。)
熙哥哥,熙哥哥,我爷爷说我功力又精进了,答应再进一层就把缚魔索传给我呢,你见过缚魔索么,要不我先偷过来给你看看。(说这话时,正好他父亲闵百里在院外听见了,回头屁股就挨揍了,第二天去找姜熙时一瘸一拐的。)
熙哥哥,熙哥哥,我脚又崴了,我要你背。(还没走出丈余远,闵闲便从姜熙的背上飞了出去,去追一只黄猄。)
熙哥哥,熙哥哥,这次猎来的家伙有点大,是只水鹿,一顿吃不了,咱们要不腌一些,你喜欢吃腌肉么。(结果那天闵家几十位姑爷上门来给闵恩杏拜寿,水鹿被招待了大家,姜熙也就吃了几块而已。)
熙哥哥,熙哥哥,衢州府来了好多流民,都是别的地方遭了旱灾的难民,我妈说去施粥,咱们也去吧。(两人穿得鲜艳亮丽的出门,回来却是灰头土脸,身上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送给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