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年参拜,灵王殿所在之处一大早就开始人山人海。乱菊拉着新近成为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挤在人群里,经过从山脚绵延至山顶的成排灯笼和高大的鸟居,顺着人流往山上走。
穿了身深蓝色浴衣的白发少年皱紧眉,显得很不高兴。虽说过年期间不需要工作,但因为身高问题,他不得不被自己的副队长紧紧拽着,才不至于被挤变形,没有了队长羽织表明身份,人又实在太多了,他踉踉跄跄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明明可以晚些时候直接瞬步跑上去,某人却偏偏要遵循传统来爬山,真是没事找事!日番谷冬狮郎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
乱菊很快发现了自家队长的窘境,手指点点嘴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弯腰把少年整个抱了起来:“这样就不会被挤到了!”
“松本!”新任十番队队长抓狂地吼道。
不远处的树上,偷懒走捷径的三番队正副队长同时停下脚步,低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像只快被煮熟的虾子,正在乱菊怀里扑腾着要回地面上去,结果反而被用力拍了两下背。看那力道,估计能把早饭给拍出来。
放在神枪上的手收紧放松,又收紧放松。侠客见他一副想要谋杀十番队队长的样子,窃笑着说:“乱菊这样很好。”
银垂下手,转而幸灾乐祸地轻推了他一把:“抽你的‘凶’去。”
侠客立即垮下脸:“这一定是世界对我这个外来户的恶意。”每年一张凶,跟作弊似的。他的签运再差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回窃笑的换成了银。
瀞灵庭的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平淡乏味得如护庭十三队标配茶水。即使这些年朽木家和志波家先后诞生了下一代,又有十番队的天才少年队长作为谈资,也不过在当时扰攘一番,很快又归于一潭死水。
然而真到了要彻底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的怅然。
将近百年的时光,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已刻进了骨血里。
侠客站在一大桶荞麦面后头,将面分到一个个小碗里,再递给祈福完毕的人。热气氤氲,罩在眼前热闹欢腾的景致上,只能看见一大片模糊的轮廓,以及沿着山势蜿蜒成两道光带的献灯。
有烟火冲天而起,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炸开五颜六色的花。据说这是志波本家的妹妹亲手制作的,对于立志成为烟火大师的妹妹,志波海燕苦恼着苦恼着,最后还是放任自流了——很符合他自奔散协会会长的身份。
侠客想,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就是最后一个在瀞灵庭度过的新年了。
最后一个,总是和第一个一样印象深刻。
桌子被敲了两下,轻微的声响几乎立刻被轰隆隆的烟火声盖过去。所以来人一手撑着桌子,将空碗塞到侠客眼皮子底下说:“再来一碗呀。”
侠客收回思绪,从桶里捞出几根长长的面条来。不知道今年的荞麦面是四番队哪位厉害人物做的,色泽晶莹弹性十足,据说味道也很不错,和平日里四番队出品的治疗药物简直不是同款画风。
“侠客。”银夹起一根面条正准备往嘴里送,突然喊道。
侠客疑惑地看过去:“嗯?唔!”
那一筷子面条被眼疾手快地塞进他嘴里。
银笑眯眯地举着筷子说:“新年快乐呀。”
“咔嚓。”
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乱菊一手抓着小白狮子,一手冲两位同伴晃了晃相机:“多谢啦,银,侠客。”
早就习惯得吐槽无力的两人,连三条线的弧度都没变。
将面条塞进十番队正副队长手里,银顺手抚过青梅橙色的发尾,放缓声音说:“对不起呀,乱菊。”
“唔?肿么突如肚气唔?(怎么突然道歉啊)”乱菊嚼着面条问。
银只是笑眯眯地朝后挥挥手,然后把被四番队抓了壮丁来帮忙的自家副队长带走。
“奇奇怪怪的,这两个家伙。”乱菊嘟囔一句,但很快就把这对狐狸抛开,“啊,对了!我知道一个看烟火大会特别好的地方!人很少哦!”她三两口吃完面,拉上小狮子往后山跑去。
走在僻静的下山路上,侠客调侃道:“我觉得我们会被乱菊打死。”
“瀞灵庭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写,不缺我们两个啦。而且我刚刚不是道过歉了?”银立刻接道,“再说……”
两只狐狸对视一眼,同时轻笑起来。
再说,他们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