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京都,皇宫
太子跟着内侍走入后宫,朝楠栖宫走去,到达正殿时太子生母冯贵妃坐在榻上眉头紧锁,冯嬷嬷带着宫女内侍们退了出去。
太子朝正座上的冯贵妃行礼“儿臣拜见母妃。”
“起来吧,快过来坐。”
太子握住冯贵妃伸出的手,上前坐在她身边。
“母妃诏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除了玉嫔还能有什么事,如今的后宫中除了玉嫔出身士族,其余的嫔妃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在前朝毫无根基。这玉嫔这般受宠又有母族帮衬,若是生个皇子,母妃担心会威胁你的位置。”
太子不以为意“母妃,儿臣自小在父皇身边长大,相伴十年之久,地位不是一个宠妃能动摇的。”
“不可大意,陛下已经准了寒连的升迁,寒家内有宠妃外有家臣,母妃实在担心。”
“那您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让她再也生不了。”
太子不屑对一个女人动手,但是庆云帝接二连三的破例也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冯贵妃看出儿子的犹豫,握住他的手“后宫的事不用你动手,母妃自会安排。”
太子紧皱眉头,没有回应,冯贵妃只当他是默许了。
午膳过后,庆云帝和寒玉晴手拉手一起走下玉阶,太子站在东偏殿中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远。
他从来没有见过父皇笑得这么开心,君王一向不喜形于色,可现在他笑得神采飞扬,而这些快乐都是旁边的女人带来的。
他突然有些踌躇,身为儿子,他希望父亲快乐;身为太子,他要捍卫自己的地位。
太子齐珩站在窗前陷入沉思。
御花园中,寒玉晴拉着庆云帝的手开心的走在石道上,蹦跳向前走,三步一回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庆云帝笑道“你慢点,都是做娘的人了。”
寒玉晴瞪着眼睛有些赌气“就是要做娘了才要任性些,等孩子出来了,我就不再是小姑娘了。”
伸手撩开她的碎发“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爬树的小姑娘。”
寒玉晴搂着他的脖子“我真的好期待这个孩子,文斐和我的孩子。”
庆云帝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牵着手一起逛花园。
回廊中,皇后看着两人相依的背影,红了眼。
“以前他也要拉着本宫的手逛花园,那时本宫碍着规矩没有同意,他还笑着夸我识大体懂规矩。于是这些年,本宫就像他的影子一样,仿着他的一举一动按着祖宗规矩治理后宫,只要他愿意回头看一眼,就能看见我。”
雍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可那日他却说只是想要个女人,那我算什么,这十多年的相伴在他心里算什么。”
余嬷嬷温言安慰“娘娘身为中宫,恪守宫规以身作则才能打理后宫,何必和一个无礼的丫头计较。”
“宫规,呵,本宫还没忘记就是因为无力管束宫廷言论被罚禁足一月。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陛下会为了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置祖宗礼法于不顾,你让我怎么可能不计较。”
通红的眼中满是执念与不甘,心中一股怨恨和嫉妒难以下咽,连带着面孔变得有些狰狞呼吸也开始急促。
余嬷嬷唯恐她失了理智忙劝道“请娘娘三思。”
可皇后看着花园中的一对璧人已经全然陷入怒火“本宫从午门迎娶入宫在奉天殿册封的正妻,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因她受罚禁足,而寒氏一族却加官进爵,此番屈辱不得不报。”
余嬷嬷见皇后心意已决,知道多说无益。因为此刻皇后要捍卫的是一个妻子的地位和皇后的高傲。
晚上,纠结不已的太子还是去了正殿。
“儿臣参见父皇。”
正在看章奏的庆云帝头也不抬“你怎么来了。”
“儿子有疑问想要请教父皇。”
庆云帝闻言放下手中的章奏看向高台下的太子,脸上露出慈爱“自从有大学士教导你已经好久没有向朕讨教了,说来听听。”
太子依礼一拜后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儿臣今日温顾大齐律法时见太祖批注法理承情,情不改法。儿臣以为法度威严,设立之初便是以约束百姓维持天下秩序的铁律,不该因为事出有因或被逼无奈就免去刑法,所以情不改法。可儿臣却读不懂前一句法理承情,似乎前后相驳。”
庆云帝放下章奏,朝太子招了招手,齐珩便踏上高台立于御桌旁等待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