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风吹刀鸣响，寂静藏杀意。

囚车中的卯鲁警觉的睁开眼，从猎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他被人锁定。

慌忙起身拍打着囚车上的木栏，铁质手链叮当作响，军士们走过来呵斥道“大半夜的，搞什么。”

“有人要杀我。”

军士烦躁道“哪儿啊，在哪儿啊，这里是镇南军大营，谁敢来。”

一旁的同袍却拔出了刀，警惕的看向四周“真不对劲。”

林子中连鸟叫蝉鸣都没有，安静得诡异。

军士们纷纷拔刀围在囚车周围，一个胆大的举着火把朝树林走去。

一步，两步，黑暗之中一双眼睛突然睁开，青白的眼白尤为突兀。

军士将手中火把扔过去，大喊道“有人！”

下一刻，密林中飞起数道黑影，直直朝囚车扑过来。

双方陷入激战，镇南军渐渐势微，卯鲁伸手够到死在囚车下的军士身上的锣鼓，一阵狂敲。哐哐哐的锣鼓喧天，惊得熟睡中的军士们提着刀冲出帐篷，巡逻的军士们也跑了过来，形式立刻扭转，杀手们立马撤退。众人过来时，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和几名幸存的军士。

不多时，程忌就站到卯鲁面前。

“想不到一个败将还有人惦记。”

卯鲁坐在角落低着头。

刑帐中，林富走进来“他们为什么杀你？”

卯鲁将头撇开。

林富拿起一旁的鞭子，劝道“说出来，少受些皮肉苦。”

“……”

鞭子抽打的声音从帐中传出，直到第二日天亮，林富才满头大汗的出来。

“去药帐中叫个医士过来。”

守卫领命而去“是。”

大帐中，攀崖坎端了药进来，程煦喝完，问道“昨夜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乱。”

“听说有人刺杀卯鲁。”

程煦一愣，卯鲁战败被俘已经没有价值，有人杀他说明他身上藏有秘密。

“公子，您还在病中，这些事就别操心了。”

“闲来无事想想罢了。”

攀崖坎收了药碗出去，帮门口煮药的范白草添柴，碾药。

操场上，一个训练的兵士偷偷问道“伍长，那是谁啊，看着眼生得很。”

旁边的军士抬头瞟了眼“不知道，只知道一直跟在药帐里。”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攻山之前的事了，听说是公子带回来的。”

“从哪儿带来的？”

“我咋知道，这里兵荒马乱的，捡回来个孤儿不奇怪吧。”

有人插嘴道“不是说山脚下的村子都屠尽了么。”

伍长道“哎呦，那么多村子，幸存几个人多好啊，你们呐积点口德吧。”

“啧啧啧，说得你又多高尚一样，我也没见你少杀几个人。”

“那不一样，我这叫杀敌，他们是残害无辜。”

两人低声吵了起来，下一秒教头的皮鞭就抽了过来“干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两人忙噤声低头，开口询问的兵士则细细记下攀崖坎的样貌。

晚上等程煦睡着攀崖坎才回到药帐，解开脚上的绷带换药，小药童还在碾药见他进来便搭话聊天。

“攀大哥，你对公子真好，一眼都不离的照顾。”

“他救我一命，照顾是应该的。”

“是啊，公子人特好，我才来镇南军的时候还跟他和小姐出去摸过鱼。”

攀崖坎难得感兴趣，问道“他小时候什么样儿？”

小药童回想起来直发笑，“皮得很，不是摸鱼打猎就是上房揭瓦，连带着小姐也跟着一起发疯。有回抱着将军的铠甲出去和一群孩子约架，公子穿着铠甲，小姐带着头盔，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狗头军师，两边没冲杀几次就扭打在一起。”

“打架的小孩儿输了，就回去告诉大人，大人找来营里告状。将军气得当众打了公子十军棍，罚他举着沉重的全甲跪一天。将军还奇怪怎么公子突然静下心来挨罚，仔细一瞧才知道公子用盔甲上的护心镜折光烧蚂蚁。”

攀崖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惜啊，自从梁大哥和莫大哥在云国战死以后，公子好久没有大笑过了。”

“他们是谁？”

“莫大哥是公子的亲卫，梁大哥是小姐的亲卫。将军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