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正午打杀声才渐渐平息,攀崖坎朝着攀崖村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药帐中范大夫正带着其他军医备药。
“范大夫,快走。”老黑一撩帘子进来,急急喊道。
老黑是迟伟亲兵,他亲自来喊,定是大帐中有人负伤,范白草立马拿起药箱跟着老黑,攀崖坎心中不安也跟了上去。
才进去一股子血腥味弥漫开,迟伟身上裹了好几处白布,可见厮杀激烈。
见范白草进来,迟伟推开众人“范大夫,小崽子后背中了一刀,人昏过去了。”
范白草拉开被子,只见刀伤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很是可怖。
止血,敷药,包扎,一顿忙活。
等范白草处理好伤口,迟伟着急的问道:“范大夫,咋样?”
“伤口虽长好在不深,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吸了好些瘴气,虚的厉害,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搬动了。”
迟伟似是不信,坐到床边细细打量,见程煦虽脸色不好,不过呼吸尚且有力,才放下心来。
随即老脸一酸“小兔崽子的倔脾气和他爹一样,冲杀起来不要命,吓死老子了。”
说着将贴在程煦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摸了摸程煦的脑袋。
黄皮,痞三,老黑站在一旁,红了眼眶
老黑“昨夜一战,实在凶险,卯鲁不要命的跑进瘴气中,公子一个人跟了进去了。卯鲁那杀千刀下手这般狠辣,公子拼着性命才将卯鲁生擒。”
黄皮“军士们将公子背出来时,血水都顺着铠甲往下滴,人也没了意识,吓的将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迟伟“行了,都别说了,这一战虽然凶险但好在他拿下了。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如此功劳,这才是我们的镇南军的好男儿。”
众人含泪点头。
陪了程煦一会便有军报,迟伟带人到外面张罗去了,范大夫也出去煎药,攀崖坎终于能走上前。
他蹲在床旁,仔细的听着程煦的呼吸声良久才心安。
帐外,木祥站在水缸边,他只觉浑身黏腻,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作呕的血腥味,一闭上眼,耳边都是冲杀之声,脑中皆是血红。
他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
尉迟卫走到他面前,打上一瓢清水从头浇下,一遍一遍的洗刷着木祥身上的血污。
满地的罪孽杀业,最终消失在烂泥中。
地狱归来,不是佛,就是魔。
木祥睁开眼睛,眼中已有坚毅果敢。朝尉迟卫执手肃拜,“谢将军舀水之恩。”
“我说的话,懂了么。”
“坚守军心,方得明路。”
尉迟卫面上浮现出欣慰“去吧,长路漫漫,南征才刚刚开始。”
“是。”
蛮国偏远山村的一户农家中,卯鲁身边的长老跪在地上。
“属下无能,没能找到地图。”
“废物,潜伏在卯鲁身边多年,竟是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大人,无论是属下还是蛮王询问,卯鲁都不说半个字。”
“他现在在哪儿?”
“被镇南军生擒。”
坐在条凳上贫农打扮的汉子陷入沉思
“镇南军已经突破大崁山,以程忌的将才蛮国挡不住镇南军,到时候国破家亡难保卯鲁不会交出地图换取苟活。”
“您不想让镇南军知道宝藏之事。”
“我们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不仅如此,镇南军能找到进入大崁山的路只怕有人相助,此人对大崁山这么熟悉一定知道传说。”
“属下这就去召集弟兄,准备刺杀。”
程忌忙完手头军务,便赶来儿子身边。
范大夫对着程忌一拜“见过将军。”
“范大夫请起,煦儿如何了。”
“公子无碍,需要静养。”
程忌放下心来“那有劳范大夫了。”
“卑职职责所在。”
说完便带着攀崖坎出了房门。
程煦醒过来时,便看见他爹在他床边支了一张小桌子,正批阅军报。
“爹。”
“醒啦。”
程忌扶着程煦坐好心有余悸“你这孩子真是吓人,自己一个人就敢去追凶徒,你要是回不来爹怎么和你娘交代。”
程煦不以为然“我是您的儿子,军中的人都看着,我只有比任何人都优秀将来才能让军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