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韩炎就堵在裴诏房门口,见他出来一脸憨笑。
“干啥。”
“俺今日过生,殿下赏了五两银子放俺一天假。”
“怎么,要请吃饭啊。”
“那是当然,只是斯七和常新说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去不了。”
“得,小爷我就赏你老韩一个面子,走走走。”
裴诏早就按不住性子要出去听曲儿喝酒,如今韩炎过生多好的借口,兴高采烈的出了都督府的大门。
漠城虽是边城,但多年未有战火蔓延,靠着军士们的平日里的花销开起来连片的酒肆饭馆。
到了韩炎定好的饭馆,小二麻利的招呼上,跑堂的伙计将饭菜端上来。
裴诏举杯“老韩,生辰快乐。”
“好好好,多谢裴小爷。”
酒过三巡,韩炎凑到裴诏身边。
“老裴,你和殿下咋认识的。”
“现在可是调查内奸的关键时期,瞎打听什么。”
“切,不说算了。”
裴诏笑了笑,将酒杯推过去“满上。”
韩炎狗腿倒酒。
“小爷第一次见他是在万寿节的宫宴上。”
“万寿节是啥?”
“他爹的生日。”
“哦。”
“那时候的殿下看着可乖了,安安静静的呆在他娘身边,瞪着眼睛看大臣们给他爹进献的礼物。小爷我从小坐不住拉着上官尿遁出去玩儿,瞧见一群小孩儿要抢小宫女端着的糕饼,就过去英雄救美。”
“然后嘞。”
“小爷和上官家里三代都是文官,欺负人的小孩儿大多是军中后代会些拳脚功夫。”
“你被揍啦?”
裴诏噎了噎,嘴硬道“他们人多势众。正打着,碰巧殿下路过,就出言制止,那群孩子见殿下个子小又没宫人跟着,就当着他的面连人加碟子推在地上。结果殿下跑上去就是一拳,功夫出奇的好,不过到底年纪小,虽然胜了但也挂了伤。”
“后来呢。”
“后来啊,小宫女跑了,我们三个灰头土脸的去撒尿,寻思着怎么瞒过去。”
“怎么瞒过去的?”
“说夜黑看不见路。”
“哈哈哈哈哈,谁信谁是傻子。”
裴诏也笑了起来“气得皇后娘娘说要去看看到底是那块石头这么邪乎,绊了三个人。”
“后来再遇见,就是在上书房。上官和我被选作二殿下的伴读,二殿下喜欢诗词歌赋不大喜欢四书五经,见我们相互交好年纪也一般大,就时常让我们去找殿下,自己一个人在上书房看书。”
“然后呢?”
“后来啊,就长大了。再后来,殿下就北上了。”
“殿下没有伴读?”
“老韩,无论在哪里都有尊卑,皇家也不例外。”
韩炎点头“那上官怎么没来。”
“上官家三代单传,他爹身体孱弱受不得累,自然也入不得仕,虽然有三个孩子,男娃还是只他一个。上官要是从军,老太师只怕会上吊。”
韩炎感叹“军中也有好些儿郎是家中独子。”
裴诏笑呵呵的搭上韩炎的肩膀“别心理不平衡,你瞧,一个尊贵的皇子都会到斥候队,可见王权富贵多么不可靠。”
韩炎似懂非懂的点头。
“等会儿俺要去观里看看兄弟们,你去不去。”
“你这什么话,那也是我兄弟。”
道观里,青烟袅袅,梵香沉沉。
供上一碟子脆蚕豆,点上一根白蜡烛,朝着木牌三行军礼。笔直的身影在一众上香祈福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韩炎红着眼眶,脸皮皱巴在一起,裴诏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韩,早晚有一天咱们会讨回来的。”
两人一路出来,有不少姑娘给裴诏塞护身符,一个个含羞带怯,裴诏则端的一副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的模样,韩炎看得啧啧称奇。
裴诏也终于找回来当年万花丛中过的潇洒感觉,笑得满面春风,更是勾得春心萌动,接过一个小姑娘的护身符时没看见门槛,脚下一绊,噗通一声跪在了门槛上,惊得面前的姑娘瞪大了眼。
韩炎忙上前将人架起就走,只有散落一地的护身符和数不尽的眉来眼去。
韩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裴诏揉着膝盖瞪着他。韩炎贼兮兮道“晚上咱们去窑子怎么样。”
裴诏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