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人依旧趴在沙丘上,裴诏无聊抬眼望向天空。
漆黑的夜色缀满繁星,乳白天河带着紫光穿过璀璨星辰,又在尽头散作紫色星海。
原来微光相聚可成天河,繁星闪烁可与明月争辉。
这就是千古文人骚客写尽的大漠星空,浩瀚星河。
“真美啊。”
吴亮“好好盯梢。”
“哦。”
“金玉,你说牛郎织女真的在天河上相聚吗?”
齐钰“不知道。”
“队长,漠城的七夕有灯会吗?”
吴亮“……好好盯梢。”
“有没有嘛。”
“有也不管你的事。”
“为什么?”
“斥候队全年待命,无令不得擅离。”
“啧,真没意思。”
“好好盯梢!”
“知道了。”
后背膝盖的伤还没全好,趴了一天早就腰酸背痛,裴诏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
吴亮斥道“别扭得跟粪坑里的蛆一样,趴好!”
“啧,离这么远他们又看不见。”
吴亮咬牙切齿“晚上有巡逻队,还有敌方斥候查探,你给老子安分点。”
“别唬人了。”
齐钰忙捂住裴诏的嘴,眼神示意北漠军营。
只见一队北漠士兵进入军营,队伍里有好几个板车,商队的旗帜歪歪斜斜插在车前。
营地里的士兵将板车上的行礼搬下来,一打开,皆是玉器金银,丝绸刺绣。
主帐中出来个腰跨金刀鞘的人,应是军营的主人。他看过箱子里的东西,手一挥,兵士们解下腰间布兜,里面是颗颗带血的人头整整齐齐码放成堆。
众人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朝着西北跪拜。
裴诏不解“他们在做什么?”
吴亮“西北方是北漠的暮溪山,传说住着神女能保佑北漠国民。”
齐钰冷笑“神应该怜悯世人,他们却用人头祭祀,真是可笑。”
鞑子们祭拜完毕,打开一坛子酒浇在上面,随后一把火烧了。
吴亮按住激动的裴诏,“做什么,冲下去送死啊。”
裴诏愤愤“就任由他们这么侮辱大齐子民。”
“冷静!”
裴诏推开吴亮“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你们这么贪生怕死,白瞎了这一身铮铮铠甲!”
齐钰拍了拍裴诏的肩膀“这里不是商队走的官道。”
裴诏一愣“什么意思。”
齐钰解释道“两国签订国书,商队往来有四处:最西边的寒城对着北漠的暮城、然后是谡城和羌城、燕城和摘星城、到最东边的渭城和澜城。四座城池朝北就能到达北境边关,并且两国有协议约束都不会动来往商队。而漠城不再其中却也有商队过往,只怕是走私。”
吴亮看向齐钰,接着说道“出关要缴纳关税,有些商人为了省银子故意不走官道,将货物夹带出关倒卖给北漠。”
齐钰对上吴亮的眼神,“这些商人为了钱财罔顾人命,被打劫是活该;这些人明知违法还是铤而走险,被劫杀就是下场,对不对?所以这件事不在斥候队的任务里,对不对?”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审视,吴亮冷冷道“对。”
“吴队长真是严守法律军纪。”
“金小兄弟真是见多识广。”
裴诏不满道“这些人好歹也是大齐子民,即便他们有罪也应该是官府来判。”
吴亮板着脸道“遵守军令,是军人天职。你们不必用犀利的眼神审判我。”
板正的脸看不出丝毫的愧疚,齐钰皱眉将眼神错开。
就这样守了两天,每日都有不少商队遭毒手,第四天中午,北漠军营拔营北归,等队伍走远了,吴亮带着齐钰和裴诏到营地检查。
东侧的韩炎、淫贼、斯七也赶了过来,众人都在探查多少灶台真的煮饭,记录真实人数。齐钰偏头,看见吴亮蹲在地上,将骨灰装进布袋中。
大漠上风沙大,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十多个头骨,只装了巴掌大的布袋八分满。
韩炎扯了扯齐钰的袖子,笑道“干活吧。”
等记录好,已是黄昏,六人宿营一夜,天一亮朝南赶赴古井汇合。
时至中午,正是烈日炎炎的时候,连风都是热的,嘴皮干裂得出血,众人到达古井旁,将马槽里的水灌满,让马儿喝水,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