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胜利的粉色铅笔,居然抖动起来。
她在自己的阵地坚守,想要留下心里那些温暖。
她心里很懂,大人们又想她飞的远些,高些,装作不在意她的选择,又要表达出她不重要。
大人和她都像充满智慧的先知,你不说,我不说,都懂。
时间就在他们中间过去了。
有时候觉得大人老爱我们啦,老爱给我们施加压力,然后变成他们不喜欢的物种。
我们被他们逼着学会使用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方法,不见得能得到他们的赞美。
上小学一年级时,我使用太多老妈偏爱的粉色,美少女粘贴也就跟了我很久。
那时候我发现,粘贴真结实,任凭水冲,洗手液搓洗,美少女都会精彩的留下些痕迹,在我柔韧的手背上,在我娇嫩的手腕里,更精彩的,和我桃花眼一样蛊惑人心的脸上。
每次老妈摸着我的小鼻子,把我浸在澡盆里时,我就想,将来,我也开一个这样的店,满屋子都是粘贴,让给我贴粘贴的同学们带着他们的孩子,给他们娇嫩的双手都贴满了。
老妈一连几天给我洗手,洗脸,她的耐心终于殆尽,索性就让老隋的文具店,也购进了些花销粘贴,让我带到学校。
老隋买的粘贴都是蜘蛛侠,人家根本不喜欢,结果又全贴到了我的手上。
老妈这回懂了,感情他们不是稀罕粘贴,是稀罕我长的好看。
老妈现在管控我的荷尔蒙,不让我在高三毕业前谈恋爱,一系列的条条规规管着我,捎带着老隋。
这和我掉了门牙时,老妈说的那些话有悖。
七岁的时候,一个艳阳天的中午。
老隋,我的老爸做了他最不拿手的饭菜,他似乎总会忘,我和苗小娟在他精心饲养,早就习惯了狼吞虎咽下去他随意做的美食。
老隋的桃花眼除了蛊惑我老妈的那颗少女心,还会用他斤斤计较买来的青菜萝卜俘虏我老妈的胃。
老隋就会坐在那,风轻水柔的看他心爱的人,桃花眼眯成缝的看,呲溜的翘起来的嘴角等,等我老妈腾出手去摸他的头顶。
那天老隋除了青菜炒一盘,还做了一盘无骨鸡爪。
白净俏丽的鸡爪碎成一个两个或三段,在粉色磁盘里妖娆,略弯曲的鸡爪或半握指向空中,或空悬俏扣盘底。
一红一绿的圆辣椒圈,更显得那些指尖曾经风骚过,也叱咤风云过。
如今它们都成了盘中餐,都被醋和糖改了骨气。
我和老妈低下头就把舌尖上的蓓蕾打开,真是吃了一个不吐骨头的快意恩仇,我们才不在意它们的过去呢。
“妈妈?你看这骨头咯牙!”我有些疼的捂住腮帮子,皱着眉头在嘴里取出一小块奶黄色骨头。
老隋吓得把我抱过去,他很怕我这个复制了他所有美貌的复制品受伤。
哪怕是嘴里的疤痕,也不能留下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苗小娟用油油的手指,翘成兰花指,捏住了我吐出来的骨头,在阳光里瞧。
她的姿势就像一个拿着旷世罕见的鲛人珍珠,半仰着头,半闭着扰人凤眼,半邪魅一笑,看向我们。
“儿子,你掉了门牙,看得出,这是一颗寓意早成家的上门牙呢。”
老妈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想过,早成家和早恋都是有年龄区域的,那个时间区域都是大人们想要表示自己是民主的,是公正的。
她只是很骄傲的觉得,我的门牙能证明我潜在的能力,也能证明老妈的掌管我恋爱的能力。
结果,她现在说的话和当初风格不一样。
我还没有恋爱,只是被毛羽彤教授些什么是朦胧时,她就感觉如芒刺在背。
吓得手脚冰凉,每天早上她的眼睛,在我的身上寻找不一样,然后伸出手,在我的身上取暖。
晚上,我放学,她的听诊器眼睛还在我的身上巡视。
大人的话不能信,不可全信,还不可不信。
那年,我十二岁过生日的时候,说出了心里话时,说出了离家出走的豪情壮语。
我的老妈,苗小娟风淡云轻的听,风情万种的毫不在意,风驰电掣的紧锣密鼓给我制定家规。
在我选择学文还学理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脸的和他们没有关系的表情。
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将来想干什么,也没有提出他们想要我干什么。
就像我的决定就是他们的决定,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