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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母遭难【上】

且说清漪晋封贵人之事，自然不会就此终结，又因着左相齐维接受了皇帝的赐婚，因着关西一党便也再无甚么言语可说，只也算是默认了晋封清漪为贵人的旨意。因此在几位新晋封位份嫔妃行册封礼的日子，皇帝同时派遣了钦天监的官员来测算左相与康宁县主的婚期，只选了年末腊月里的初十二作为婚期。

册封礼当晚，皇帝头一次召幸了新进宫的刘婕妤，那是这个女人第一次为皇帝李淳侍寝。

侍寝当晚，刘氏婕妤韵婉只在云雨之后极力对着皇帝哭诉，说自己不懂宫中礼数，眼中无人，只冲撞了皇帝潜邸旧日资历深厚的嫔妃，因此极其悔恨，只盼着皇帝能够宽恕她的罪过，她在去容嫔的未央宫与清漪的长寿宫里负荆请罪。

皇帝李淳只笑着说无事，奈何那刘婕妤却是眼泪如溪流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掉，“陛下若是能够宽恕妾身的过错，便请陛下处罚妾身，妾身自知德行不配，只愿以淑女选侍之位侍奉陛下。臣妾愚笨，实在不宜身处婕妤之位，还请陛下允准。”

李淳自然是乐的允准，他实在是不愿意这般目中无人且有心机的女子的位份比他心尖子上的清漪的位份高，当初封为婕妤也不过是她父亲官位高的缘故。如今刘婕妤自请降位，他心中恨不得当即允准，却是装模作样地表示出了不赞同。

“你心里知错，便是极好的。又何必去降位？不过是小事，朕都忘了。”

刘婕妤听着李淳如此说，心中只泛起了暗喜，自然她是不愿意自己降了自己的位份的。奈何做戏要做足全套，总要假装真心悔改了才是，便想着再装模作样地推辞一番等着李淳第二次拒绝便也是。她想了想，硬是逼出了几滴眼泪道：“陛下若是不答应，便是真真不饶恕臣妾过失了！臣妾岂不无地自容？”

就在刘婕妤等着皇帝李淳的第二次拒绝自己好顺势谢恩之时，谁知皇帝李淳却是点点头道：“也罢，既然你如此真心悔过坚持，朕便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既如此，你且暂做良人便也是，待日后年节，朕自找个机会升你的位份。”

一番话是远远超出了刘婕妤的预料，她只睁大了双眼，惊奇道：“陛下……”

李淳只打着哈欠，便转头背对着刘良人道：“罢了，夜深了，既清洗罢，便睡罢！朕也罚了。”

第二日刘氏降位的旨意一传，宫中便是上下皆笑，只道刘良人虽得了圣宠，却是失去了位份。以后在这宫中的日子，只怕更加不好过。

当清漪得知这般时，便是不觉对着李淳笑道：“当初我还想着，好歹新进宫的嫔妃，你总得召幸的，你总是晾着她，难免关西众人有怨言。原来你竟是留了一手，难不成，是为了今日晋升我的位份么？”

那句话本是清漪随后说出的玩笑，谁知李淳却是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倒是使得清漪一惊。

清漪只看着李淳，有些不相信的样子：“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李淳更加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只小声“嗯”了一句，便道：“当初给你那般低的位份，原是我的过错。如今我既答应了你，便定然要给你最好的一切。只是……”李淳语气越发露了怯：“当初因着我的缘故，你的位份才这般低，如今我想要晋升你，却也不敢太快，只得暂委屈了你做个贵人。待日后，总有年节，才敢晋封你。”

一番话说的人心里是暖融融的，清漪只觉着心中温暖无限，周身如陷入了温暖漩涡一般，只感动道：“陛下，原不用这般的。”

“不，我总要把最好的给你。一个贵人实在是委屈了你，我虽不能再立个皇后，但是给你个主位，让你当上一品的妃，总是要的。”

“陛下，为何你对我这般好？”清漪不觉出口问道。

殿内许久未有答话，两个人只这般静默而立。

许久，李淳才慢慢答道：“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便不能，教旁人欺负了你去。”

好似是自从自己真正成为李淳的女人之后，清漪便整日都处在被感动的状态，就好似是从前那个“欺负”自己的李淳与眼前对着自己呵护备至的李淳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似的，现下的李淳，从来不舍得对自己重言几句，几乎是把自己放在了手心一般。

说不感动，才是假的。

这般的感动，这般的体贴，这般的温柔，是自己许久都未有遇见过的。

记忆中，只有曾经的少年郎或许可以与他想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