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笑了笑,不再言语,缓步上了二楼,面上的神色透着无边的冷意,即便她不想承受,她眼下也的确不可能从此处离开。
倘若她能够顺利登上天罗宗宗主之位,天罗宗众人便不会派人去追杀玉镜尘等人,再则她生母的仇也不能够不报。
想到此处,她的心中微微有些烦躁,心底对玉镜尘的担心也是越发浓郁,如今她已经被了缘带走了五日有余,他的心中定是万分担心。
徐步走进客房中,在床沿上坐下,她心中的担忧亦是没有半点平复了下来,玉手轻轻拂过额头,沉声叹叹了一口气:“玉镜尘,你可一定要快些寻来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走至窗前,抬首看着大楚的方向,心情愈发眼中,浑身并没有任何睡意,但想起方才了缘的话,又不得不和衣躺在床上,熄灭了烛火,如此这样了一个上午之后,所幸功夫不算有心人,她方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了缘与赶车的小哥坐在大厅之中,正在吃东西,见云绯月下楼来,只是淡淡的颔首:“云小姐,过来吃些东西吧,稍后便要上路了。”
“好。”
云绯月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款款坐在了他的身侧,素手将面前的轻纱解下,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好似蝶儿在花间起舞一般。
了缘对于她如此配合倒是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吩咐小二多拿一双碗筷过来。
小二手脚甚至麻利很快便拿了一副碗筷过来,颔首瞧见面前女子的面容,亦是不免有些痴了。
三人用过膳之后,在店中买了些许干粮便重新上路,幽深的密林中没有半点声音,只有车轮在地面上碾过的声响。
银白色的月光落在官道上,勉强能够视物,马车走得并不快,倒也算平稳。白日睡得有些沉,云绯月眼下没有丝毫的睡意。
素手撑着额头,翻阅着手中的医书,虽然不能同她屋中玉镜尘专门为了搜罗来的相比,打发时间倒也勉强可行。
了缘身子斜倚在车壁上,双眸轻瞌,面上没了平日里的笑意,透着几分疏远之感,云绯月对此不甚在意,挑起身侧的帘子,看了眼周遭的景色,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玉手轻抚额头,拧了拧眉心,于心中暗暗咒骂了玉镜尘一番,如今她已经失踪了六日,那厮却还未寻来。
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异动,栖在树上的鸟儿被惊起,在夜色中发出几声尖锐的叫声。
了缘幽幽睁开一双眸子,夜色般幽深的双眸中,带着几分谨慎:“云小姐,有人来了,还请多加小心。”
闻言,云绯月握紧了手中的凤舞冰绫,眸光一冷,满身皆是肃杀之意:“来了。”
她低喝一声,耳畔便传来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她纵身从车窗中跳了出去,催动手中的凤舞冰绫于空中展开。
利箭上显然灌注了内力,她只觉得手臂阵阵发麻,疾步往后退去几步,身子撞上马车方才停了下来。
胸膛中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涌上一大股腥甜之味。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催动体内内力的游走,将身体的不适压制下去,素手在空中划了一圈,将利箭卷入冰绫之中,运用内力将其碾压为齑粉。
凤舞冰绫的银针上,均是被她淬了毒,眼下齑粉均是被染上了毒药。她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腰肢侧弯,凤舞冰绫直冲来人的面门而去。
风掠起她的裙摆,将她耳畔后的秀发拂至胸前,墨色的发丝越显女子肤若凝脂。
齑粉在风中被扬起,顷刻间便在来人面前散开,靠得最近的二人,一时间未能闪躲开,吸入了大量的毒粉,当下面色惨白。
咳出大口的鲜血来,连一个字都未来得及吐出,便仰面躺在地上,再无半点生气。
“散开!”
领头之人,神色凝重,定定的看了云绯月一眼,纵身跃上树梢,眸光阴狠的看着云绯月。
即便如此,数十名杀手还是折损了十余人,了缘看着女子曼妙的身影,心中一阵动荡,倘若那日,她对自己亦是存了杀机,纵然她身受重伤,自己也未必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