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我便全然没有了知觉。

逃不掉的依旧逃不掉，正如我现在坐着的和上一世一样的逃亡马车。

马车驶离了长安城，窗外是阳春三月里的芳草依依。可我却忍不住的颤抖，忍不住的去回忆曾经……

“双儿”我长大嘴巴，想喊出声音，但喉咙里好像堵了东西，只发出嘶哑之语。

“双儿在，少夫人放心。”碧霜抱着双儿坐在我的旁边，芜绿上前扶我坐起，马车太小，我们三人也只能这样坐着。

我拉开帷布，方才的士兵在赶着马匹快走。

“你是珉郎的亲信吗？”我问道。

他没有转头，只对着前方答到：“少将军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他昨日便吩咐，若有差池，让我接了夫人往东走。”

“我们要到哪里？”我追问。

“少将军只说东边有贵人相助。”他回答。

“埋伏的隋军领兵的，可是王世充？”我有些怀疑的问道。

赶马的士兵回过脸来看着我，他的神情有几许痛惜的说着：“领兵的是王世充，可通风报信的是韦府的人。”

我心头顿生一阵悲凉，亦不再多问，放下了帷布回到马车里。

想来，这士兵该是怀疑我这个韦府大小姐，给母家报信，为求一世荣华，陷珉郎与不义。

可说来也奇怪，李府与叔父向来交际就少，除了我与李珉的婚姻，再无其他了。

若当真是有人通风报信，那便的确该是我的身边人。只是，造反本是大忌。李珉尚且连我也不愿告诉，其他人又如何得知呢？

我转头对着芜绿和碧霜说到：“将军向来谨慎，怎会突然遭到埋伏，该不是出了养不熟的人，陷李府于不顾吧。”

我心头对碧霜甚是怀疑，言语间便把目光定在她的身上。

她顷刻就察觉到了我的疑虑，忙跪在我面前，可怜兮兮的喊着：“少夫人明察，断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呀。”

我冷笑一声，回到：“是吗？”

碧霜急得哭出了声来，抱着我的脚直喊着冤枉。

我把脚从她的怀里抽出来，冷冷说着：“我没有说是你，你有何须急急忙忙的撇清楚关系。”

她越发哭得慌错，声音里涵盖着恐惧和不安。

“我在韦府本就不得宠爱，叔父为何凭白将你赏给我，岂不是别有用心吗？”我的语气舒缓，眼睛望着碧霜梨花带泪的脸。

她抽泣的解释道：“奴婢不敢欺瞒夫人，奴婢本是跟在韦二小姐身边的，只因不小心打碎了水晶花瓶，遭韦二小姐厌恶，才被派到夫人身边的。”

她说得流畅通达，我也挑不出话语里的矛盾。可是，若非是她所为，便只剩芜绿了。芜绿，该是断不会背叛我的。

马车停下休息，我便正好叫芜绿捡了纤细的树枝，抽打在碧霜身上，逼她说出实话。

那枝条是春日里才长出的，宛若皮鞭。打在碧霜身体上，便才一下，就已又鲜血渗出。

碧霜疼得直哭，伸手捂着伤口，抵死也不承认做过出卖主子的事。

我抱着双儿在怀，轻拍着双儿的背，对碧霜说到：“你便早些承认，也不至受这样的苦。”

碧霜哭声不停，回应道：“没做过的事，奴婢不敢承认。”

我示意芜绿打得狠些。

鞭起鞭落，也听得人胆战心惊。挨打的碧霜突然喊道：“少夫人，少夫人，奴婢知道是谁做错的事了。”

我伸手让芜绿停下，走上跟前问：“那你说是谁？”

“是，是芜绿。”碧霜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顷刻，我望见芜绿脸上掠过一丝的慌乱，继而转变成长久的激动，她指着碧霜吼到：“你胡说，自己做错了事，还来冤枉我。”

碧霜微微抬头，哽咽着说道：“奴婢不敢说谎，那日奴婢去厨房为双儿小姐取木薯珍珠丸子，路过老爷书房时，窥见芜绿往里头看”

她停顿了几刻，又说：“奴婢当时就感到奇怪，只是也不便上前多问。”

芜绿举起树枝又往碧霜身上抽了两下，恶狠狠喊着：“你这妮子惯会瞎说，蒙骗了夫人。”

我的目光扫过芜绿的脸，愤恨之中，仿若当真藏着慌乱。我夺过她手里的树枝，说到：“她尽是胡说，你有何故这般激愤。”

她不在敢说话，默默的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