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越城寒的手抚上去，聂辛一阵紧张。

“呵呵，我身上的伤口太多，什么时候受的我都忘了。”越城寒不再说话，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聂辛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没看到，越城寒在出去的时候，眼中的神色突然变换，伤心和黯然占据了他。

“凝，你知道吗？现在问天宫所有人都认为，我失去了这几年来的记忆，我不认识一个叫桑暮凝的人，也不记得她的任何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面对我，深怕引出我什么不好的情绪，呵呵，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越城寒凄然一笑。俯下了身。

“凝，其实，如果是你让我忘记，我一定会忘记……即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我依旧记得那么清楚……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当我发觉你依旧在我心里的时候，我当时很迷惑。”越城寒温柔的抚着桑暮凝的头发。

“一方面我很高兴，因为我没有忘记我所爱。但是我也没忘记你说过的话，你不希望我被留下后独自难过，所以我愿意装作尽忘一切。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当一个人每天都自我暗示，很快他就会被自己所欺骗。”

“凝，明天我会在山边独自送你。原谅我不能现身……这样东西，是我送给你的……是在我们几年前成亲那天，我在百疆买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送出……”越城寒从腰带里取出一只发簪，紫玉雕刻的叶片重重叠叠，别致却又清雅。

“我知道你不喜欢华丽的东西，这根玉簪我想你会喜欢。”越城寒拉过桑暮凝的手，将那玉簪放在她的腰带里。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虽然只有一夜，但我已经很开心……天亮了，我必须回去，凝，如果今生无缘，那么来生再见……”越城寒后退了两步，最后闭了闭眼，毅然转身离开，很快他的身形就消失在黑夜中。

翌日，桑暮凝下葬。她的墓修得并不华丽，但是李阅昭告了天下以国丧的标准，那么自然这墓也是大的惊人。

“扶疏他，知道了吗？”白毓之轻轻询问莫愁。

“我之前告诉他了，凝儿以后生活总要有人照顾。”莫愁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李扶疏。

“如果是在以前，我觉得扶疏也会是最好的人选，但是现在……”白毓之蹙了蹙眉。他和莫愁远远站在树林里。莫愁不能公开拜祭，白毓之陪着。也正好给了他们私下说话的机会。

“这话怎么说？”

“莫愁可还记得当日在问天宫扶疏的表情？”白毓之蹙眉。

“有什么不妥吗？”

“李扶疏为人，一直都是非常温和。和他相处的人没有觉得不舒服的，他就像是春风拂面一般。这样的人如果一直都这样，固然让人会觉得舒适，暮凝以后有他照顾，其实没有人不放心，但是自从那天之后，我多了一丝担心。”白毓之顿了顿。

“凡事都有两面，人也一样。有时候越坚强的人，也就越是脆弱。所以，越是温和的人，要是狠起来，也越是……”白毓之没再往下说下去。

“他只是太在乎凝儿了。我倒觉得可以理解。”

“可是，扶疏太完美了，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完美的东西吗？”白毓之摇摇头。

“我始终觉得他有秘密。他当年诈死，说是因为他暗宫宫主的身份。没错，当时的李阅要杀他，他只有死了才有活路，但是我始终觉得那个暗宫，似乎并不简单。就连问天宫宫主都不知道暗宫的存在，这样一个组织，是否还能保证如当初创立之时那样的宗旨，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白毓之挑了挑眉毛。

“那毓之的意思是？”莫愁偏头看他。

“我只知道，没有人甘愿被控制，也没有人在不承受任何压力的状况下就甘愿做背后默默奉献的人。那天我看他去禁地，对路线熟悉的很，暗宫应该和问天宫无甚来往才对。”

“暗宫有什么使命我不想理，只要他不伤害凝儿就行了。说句实话，李扶疏也好，越城寒也好，只要能让凝儿快乐的，我都接受。”莫愁笑了笑拍了拍白毓之的肩膀。原本她就是长辈。

“你也别想太多，别把简单的事情都弄的那么复杂。总之扶疏为了凝儿，宁愿隐居避世。起码我们知道，他对凝儿是一片赤诚。”

白毓之点了点头。或许只是他多心，一个人在被逼急了，都会失去理智，也许李扶疏真的只是太喜欢桑暮凝了吧。倒是没想到他对她的情意那么深厚。

“那么，暮凝那件事情，你也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