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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也不是第一次瞧着白玉堂冷笑连连了,直言问道:“白兄当真想要杀之而后快?”
白玉堂瞧了展昭一眼,神色狠绝,便是齐桦也瞧得出来。
“若是韩二爷丧了命,这一刀怕是得不偿失。”展昭又道,不等白玉堂反应,他指着白玉堂胸前,“白兄总不想连仅剩的义兄也……”他这话并未说尽,眼底微闪。
白玉堂眸光浮动,仿佛明白展昭未尽之语,因而默声不言。
“尝闻韩二爷与白五爷兄弟之情溢于言表,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只是这会儿卢大爷生死关头若知白五爷不问半句,不知心里可会后悔拿亲子之命换了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回来。”齐桦却在沉默中忽笑道。
白玉堂闻言面色一沉,“何意。”
“莫非白五爷不知卢大爷亲子卢珍在齐某手中,为保下你一条性命,硬是一掌与你断了恩义?”齐桦似笑非笑地瞧着白玉堂,语气冷淡确是连嘲带讽,几番挑衅,“白五爷多半是从醉花楼尾随而来,想必是听到齐某下令对陷空下手,难怪从头到尾都不闻不问。可这会儿却是晚了,莫说被卖去杭州的卢珍,陷空岛的卢大爷几人也是性命难保了。”
这下白玉堂面上的怒气再是压不住,单手撞开展昭的手肘,一刀朝着齐桦的脖颈下去。
半个烧饼滚落在地上。
齐桦急急闭上眼,只觉脖颈一疼,窗外有人道了一声:“齐公子,醉花楼的……”便没了意识。
展昭与白玉堂沉着脸、拧着眉头并不做声。
只听窗外那个小厮回报:“醉花楼的花船昨儿不知叫谁凿了好些个洞,竟是没有一艘能出海上岛。”
白玉堂嘴角一挑,却是瞧了展昭一眼,连怒带煞的桃花眼底恍惚神采焕然。
展昭却只望着地上那半个离房门口不远的烧饼,假若若是门外的小厮往前走两步,怕是要被发现。
门外的小厮见屋内的齐桦久不发话,又轻声唤了一句:“齐公子?”显然是往大开的房门走近了一步。
白玉堂抬了抬手中的长刀,有灭口之意。
展昭摇头,抬眼示意躺倒在地的齐桦。
这一示意没头没脑的,白玉堂一时没看明白,又瞧了一眼齐桦。
屋内半晌没动静,门外的小厮似是察觉有异靠近了,却听屋内轻声一句:“几时方能修好。”这声比往日都轻些,不过想来是因隔了屋子,小厮不敢再靠近,口道:“若要修两条花船上岛,怕是要些时辰。”
屋内展昭面露惊色,只见白玉堂开口轻声道:“要些时辰?”
尾音上挑也有几分冷淡,却与齐桦几乎无异。
他这话叫门外的小厮心中一紧,连忙答道:“怕是要两个时辰,昨日白玉堂大闹醉花楼,无人出门,便是花船何时被凿了洞也不知,一时之间也难修补。便是从外头开回来的花船也没得幸免。”
白玉堂抱着刀半晌沉默了半晌,“一个时辰。”
那小厮明白屋内的意思,若是一个时辰内修不好船,怕是谁也得不了好,他连忙应声退下了。
“白兄果真是技多不压身。”展昭这才开口笑道,便是他也不曾想到白玉堂还有这门绝技,硬是将人蒙骗了去。原是以为白玉堂提了刀是要胁迫于那小厮,这会儿却能不漏端倪就达成了目的。
“展南侠未卜先知也叫白爷吃惊。”若说展昭赞赏的真心实意,白玉堂这话说的便有几分揶揄之意了,醉花楼的花船都被凿了洞不可能是温殊叫人下的手,白玉堂也不曾叫人做过,那便是展昭所为了。至于展昭怕水如能做成,白玉堂也能猜到几分。
“昨日见松江上花船来往通畅。”展昭言简意赅道。
他起了疑心,便又去了趟阿林家,叫他趁着夜色下水弄坏了别家渔船时顺便也去将花船船底凿坏。也幸亏他托阿林照顾卢珍时多问了一句阿林的水性如何,这才不至于空有心思不能为也。
而展昭这一先手保全了陷空岛,也叫白玉堂当真没了后顾之忧。陷空岛上不会武艺的大有人在,还有些孩童,若真有杀手上岛,便是卢方几人在也护不住。这会儿无船上岛,等到官府混入其中,陷空岛自然无忧。
他偏头又望向横倒在地的齐桦,心中的怒意却是分文未减。
为陷害白玉堂,此人怕是意欲屠岛。
“他倒是急着白兄给他一刀。”展昭垂着眼,端详这张孱弱的面容,着实想不明白他与白玉堂能有什么深仇大怨,竟是连性命赔上、伤及无辜之众,也要把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