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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回 宅院深,不若人心一念沉

花船歇一晚,别的也不多言。

不过,温殊也不曾想到当真碰上了第三种状况。

说是什么花公子,若无白五爷这般名气,哪里知道花公子是哪位,松江府又哪来的花公子。暗道上见后巷赌坊也有醉花楼的营生,只把那赌坊做主却也少有出面的管事东家也当做醉花楼的东家,只道花公子是赌坊的混子头头取来的花名儿,而那人是何模样松江府的人知道虽不多,但也不少。

疏阁手底下传来的消息亦是如此。

可有趣的是,据温殊所知,那对孪生姑娘上岸告知管事的花船上是花公子时,管事的大惊失色,也不问花公子是何模样,更不寻去赌坊,就料定了那是他们东家。可见醉花楼的东家并非赌坊的混子,而是货真价实另有其人,还就是个匿了身份的公子哥。

展昭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又孱弱的公子,继续道:“而是徐家表少爷齐桦公子。”

花公子指的是齐桦的桦,平日别人只当徐家表少爷与醉花楼东家交情甚笃,哪里想到他才是醉花楼真正的东家。这事若没有温殊抽丝剥茧地查清,展昭是不知的;莫说展昭,便是白玉堂也是不知的。

而这宅子正是徐家后院,住着的人自然是半年前才投了亲戚来的徐家表少爷。

齐桦此人平素鲜与人往来,松江府人口众多自然无人记得徐家还有这么个无名少爷,便是扮作粉衣公子也无人知晓究竟何人。

这些展昭跟踪那个姑娘来之前就已然知晓,也于夜里告知白玉堂。只是白玉堂对齐桦其人一无所知、平素无仇,更别说醉花楼虽与案子又千丝万缕的关系却解释不清温蝶之死,且相互之间的干系并不能证实这局是由醉花楼所下,自然不好盖棺定论,只待引蛇出洞的结果。

而后才有了二人分别尾随一事。

齐桦微微一笑,一点不吃惊展昭查出此事,他二人能找到他也合该是他失算了。齐桦不疾不徐道:“徐老夫人还望齐某秋贡得个好名次、光宗耀祖,毕竟她那孙儿下不了场,指不定要死在路上,而倘若下场的书生背着个青楼东家的名头可就不好听了。”

他瞧着在怎么孱弱也只是个文弱书生,比起久病的徐家表弟,自然算得上身强力壮了。才子与清倌人有段风流韵事那是佳话,才子成了青楼东家做起这等买卖那是笑话。

“还望齐公子见了官府之人,还是这般坦诚才好。”展昭说。

齐桦依旧是冷淡又不失礼的笑容,口道:“南侠说笑了。”

三人皆知,这会儿他们坦坦诚诚,相互知晓底细,你来我往有若君之之交,又仿佛齐桦立马就能上官府自首认罪,将案子说的清清楚楚。可真要到了官府,齐桦自然是跪地喊冤,只道白玉堂仗着武功高强,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书生替罪。

无凭无据,别说让齐桦认罪,转头他就能反咬一口。

白玉堂早就没这个耐性再与齐桦啰嗦,倏尔拔刀,目光一凛,只问:“我二哥在何处。”

旁的不说,多一字就是一个死。

齐桦瞧得出白玉堂的神色深意,却一点儿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偏头瞧着白玉堂,嘴角还浮着三分笑意,“听闻白五爷动手时向来没个分寸,几番问话莫不是忌惮齐某手中拿捏着的几条陷空岛的人命?”

白玉堂冷冷一笑,长刀映着窗外的阳光折出叫人心悸的金光。

齐桦嘴角带着笑,正闭上眼却听铛的一声轻响,心中一叹。

他睁眼时果然瞧见展昭伸出剑挡了白玉堂这一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那句:只是算漏一个南侠展昭。

“白兄明知这刀下去,他便是不死,但凡缺胳膊断腿带点伤流几滴血,外头这局便成了。”展昭沉声道。

这可是白玉堂自己拔刀伤人,先头百姓再如何狐疑不信也要多几句嘀咕了。

“他便是死了又如何。”白玉堂冷笑,握刀的手并未泄力。

他惜名声不假,可为了义兄的性命,便是他臭名昭著又如何?江湖上锦毛鼠行事毒辣、为人阴险刻薄的传言难道少了?这一刀只要能救得回韩彰,白玉堂当真无畏于所谓的天下悠悠之口。

这会儿陪他来的若不是展昭而是温殊或是任何一人,都断然是拦不住白玉堂的。

齐桦只是冷淡着神色,仿佛自己并非白玉堂长刀所指之人,目光从展昭到白玉堂,再到展昭。白玉堂这般喜怒无常、任意妄为的人,如今除了陷空岛上的四位义兄,竟还有人能几番阻拦白玉堂的杀意,算漏一个南侠展昭竟是几乎算漏了整盘局,今后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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