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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陡然凌厉了起来,头顶黑云逼仄,似乎阻拦了天地间所有的光,石头山上一片昏暗,如同没有星月的子夜时分。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一时间,风雨满江湄。
柳长洲心下清楚此一役必胜无疑,但他依旧手心里都是汗。
对于“摧毁五鼎关”一事的难以启齿,最终使他选择了这种不借助言语便能达到目标的方式。他心里那愧疚翻滚无限,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陆含章,便只能从一开始就面无表情。其实整个过程里他一直竖起耳朵在听背后的动静,但身后那人除了方才那几声咳嗽外,便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他鼓足了十万分的勇气,慢慢的转过身来,待看到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时,顿时浑身一震,狠狠倒抽了口凉气。
那人那一头黑发竟在大雨瓢泼里一点一点褪去颜色,那些脱下来的墨色无差别的浸渍他的白衣衫,将那一袭素白的单衣染得如同缁墨,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一头摇曳至脚踝的长发便似被不知道谁偷梁换柱一般,换了个一干二净,极其狼狈的紧紧裹在身上。
而后,被染黑的单衣也渐渐在大雨冲刷里恢复了本来的颜色,那股墨色顺着水流走形在不归堂的屋顶,复又万般无力的滑落在地。
柳长洲一瞬间想起了几次三番出现在他鼻尖的墨味儿!
但那人脸上的表情竟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
陆含章浑身淋得湿透了,才想起自己脚底下还放着一把伞。
他弯下腰,徒劳的撑起伞挡在自己头上,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竟毫无预兆的从嘴角涌出一口血来。他扭头呸了那口血,喘了口气,脸上浮起一层挂不住的笑:“柳师爷好手段。”
那原先素白的伞乍一被撑开,竟在漫天大雨里攒出了十几支含苞未放的白梅来,鼻尖似乎还隐隐萦绕梅香。
柳长洲还怔愣在对眼前人的震惊里,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你、你的头发……”
陆含章仿佛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回走,胳膊却被一只冰凉修长的手紧紧攥住。他心里一股火蓦地腾天而起,只狠劲儿的甩开了那只手,结果却因为失去平衡而突然站立不稳,就要往下倒,被柳长洲一翻身从屋顶带了下来。
待到站定后,他打着伞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十分平静的道:“后会无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五鼎关居然在文里活不到两章~
第18章 君子藏器
兴许是寡妇朱点衣的毒舌杀伤力太强,起先藏在锥谷的士兵都以飞一般的速度好了起来。这寡妇天生心大,颇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里迅速和一干汉子们打成一片,嘴里话说的比汉子们还要犀利豪放,竟隐隐然有成为“江南总兵第一寡妇”的架势。
方秉笔一边收拾将军帐里的东西,忙中拨冗的碰了碰柳长洲的胳膊:“爷,这些兵你打算怎么办?”他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声音,狐疑的转过头去看,就看见柳长洲手里还抓着杆毛笔,但笔尖点下去的地方都已经晕染了一大块黑色的墨点,将原本就奇形怪状的信笺糟蹋的越发不堪入目。
方秉笔不客气的抄起手里一双鞋底儿,看也不看的往背后砸过去,一个母夜叉的声音横空霹雳而来:“你他娘眼睛长错地方了吧?”随后他的小腿便遭受到了一记天外飞来的横踹,寡妇朱点衣手指戳在他脑门上:“你简直属于过度治疗。”
坊间讲“不要和女人斤斤计较”,并不是“不要和寡妇斤斤计较”,朱点衣是个异数,她几乎算得上半个男人,所以方秉笔心安理得的要和她斤斤计较。他也不客气的在朱点衣小腿上踹了一脚,指指柳长洲,咬耳朵道:“哎,朱哥,这副模样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朱点衣对这一声“朱哥”极为满意,她闲闲的吹了口自己刚刚涂完丹冦的指甲,十分掉节操的小声道:“蠢货,这你都看不明白?这模样,八成昨晚上偷情去了,魂儿还没回来呗。”
方秉笔:“……”
然后眼前顿时飞过来一个体积十分可观的东西,那东西通体乌黑,还自带倾倒功能,洒出来的墨汁将这一对背后说人是非的狗男女浇了个屁滚尿流。
横遭议论的柳长洲似笑非笑的看过来,轻飘飘道:“偷情?和谁?寡妇?”
朱点衣:“……”
柳长洲站起身,突兀的回答了刚才的问题:“你说怎么办?新的镇西将军已经就位,西防又折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