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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并没有到午时初刻。
这时,背对着他的柳长洲转了过来,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一言不发的直直看过来,一个动作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看着他。
等到他自己站在不归堂的屋顶,看到的景象顿时令他手脚冰凉。
悬河口西侧的水域里跟脚稳当的铺陈了整整绵延十里的战船,那些战船的船头上插着一面绣着一双翅膀的军旗。几乎每艘船上都是成千上百个手持盾牌的士兵,将战船能暴露出来的部分都保护的铁桶一般,戒备森严的防备着可能来临的对手。每个船头都站着一个全副武装、手持信号旗帜的通讯官,挥动左右臂来传达往来指令。
再看五鼎关前,守关人的尸首满目横陈,血流遍地,几个西域士兵正在操作那个大滚轴,而旋转门几乎已经要全部关闭。
西捻兵临五鼎关,但本应出战迎敌的江南总兵却杳无踪迹。
陆含章一下子猜到了柳长洲的用意----叫他身临其境,逼着他在大庆与五鼎关之间做一个选择,真实的场景明显要比言语的力量来得更为直白。
这实际上已经不能称为一个选择,而是一个事之必然。
就好像柳长洲和他的之间的一场豪赌,赌注就是他一个“匹夫”的守土之责。这场豪赌里的主角,五鼎关,输赢它都没有置喙的权力,它只有“继续存在”和“行将就木”两个归宿,而眼下那归宿已经板上钉钉。
柳长洲赌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西捻突破五鼎关。
很明显,他赌赢了。
有几口混合着草木碎屑的风猛地灌进嗓子眼里,他那些一路前来积攒的期待突然都不得善终的凋零成满地碎屑,不留情面得扎在心上,令他猝不及防的弯下腰剧烈的咳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段岁月的支离破碎,与被血淋淋的从寿命轴上彻底划去的十年光阴。
柳长洲还是如石刻一般静立不动,只是突兀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要我帮你吗?”
这几个字叫陆含章的心狠狠的一跳,他大幅度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住了似的,连搭腔的力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
他那苍白的脸上因为方才一连串的咳嗽而显得有些泛红,嘴唇却反常的失去了血色,指尖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待到呼吸平复以后,他表情空白的摇了摇头,说:“不用。”
他取过柳长洲手里那把弓,弯弓搭箭,缓缓的抬平胳膊指向五鼎关,抿紧嘴角,尽最大力气将那弓拉到最满,而后突然放手----
那枚箭如疾驰的彗星一般,直直的插/进了五鼎关固定门最中心的一个小孔里。随后,在那固定门的表面开始出现细碎而整齐的纹路,那些原本相互穿插交织在一起的板件顿时失去了彼此弥合得天衣无缝的潜质,从最中心开始,以顺钟向的弧形方式开始一圈一圈往外扩散,在五鼎关的表面形成类似于海螺的螺纹一样的花纹来,只眨眼的功夫,那些扩散开来的裂隙便已蔓延到最外圈。
风里有细细的分崩离析的声音。
那四根牢牢定死在五鼎关最高处的支撑杆一瞬间失去了可资攀附的东西,动作迟缓的开始往下滑,而后那点儿细微的移动幅度逐渐放大,最后“轰隆”一声接连倒在水里,溅起丈高的水花。
整个五鼎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瓦解,五鼎关关门上的拼接件一片一片往下落,义无反顾的扑进脚下的水里,一声一声未曾断绝,一声一声似乎都在啼血。
真如陆含章自己所说,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霸气恢弘的五鼎关与落叶一起,在深秋的风里片片委地凋零。
它存在于世的时间,还不到一旬。
被积攒在五鼎关西侧的水突然失去了阻拦,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哗啦”声响,高近百仞的水墙以排山倒海的态势扑将下来,水流速度瞬间变得十分湍急,上游的渲河陡然愤怒起来,猝不及防的以飞窜的速度,载着绵延十里的战船往下游疾驰而去。
悬河口顿时成为一个吞噬船只的血盆大口----一艘一艘的战船根本都刹不住跟脚,被动的随着加速的水流砸将下来。
五鼎关瓦解倒塌的残骸尚且堆在水里,与悬河口上砸下来的船只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清凉绝壁与石头山之间,叫人如同置身于盘古重开天地时的振聋发聩里。
整个船队的前半截由不得自己的接连往下滑去,后面的船只察觉异常,传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