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我们的网址,祝大家阅读愉快!别忘了多多宣传宣传。
他猝然发难,扬手在苏钰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而后不紧不慢道:“我倒要请教请教阁下,既然大庆这样混乱,怎么没见阁下去助它拨乱反正,竟然还倒打一耙的跑去帮助外人来对抗自己的家?”
苏钰被打的脸侧向一旁,硬气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做这等糊涂事的人,十不存一。恐怕我用尽一生,连金马朝门都进不去的吧?不都被你们这班狗屁贵族占了么。大庆负我,非我要敌视它。”
柳长洲不客气的“哼”了一声,说:“金马朝门,你是说……大庆无伯乐?容不下你?”
苏钰抿紧嘴,神情高傲,不置一词,仿佛浑身自带一种天外飞来的优越感。
柳长洲十分突兀的一把将那杯子掼在了地上,负着手站起身来,语声里包含着十成十的冰凉,一瞬间就把苏钰冻在了原地:“你好大的记性!前次我把悬河口的任务交给了谁?又是在谁的手里折掉了四百人?你嫌弃世无伯乐,先看看你自己有几成被伯乐赏识的资本再说。”
苏钰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紧咬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原先挺直的身板几不可察的小幅度晃了一下。
柳长洲上前一步,弯下腰来,与跪倒在地上的苏钰齐高,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又是谁,连做一个合格的间谍的本事都没有?怎么这么快就栽我手里了?”
这句话敲钉转角的砸在地上,苏钰的呼吸瞬间加快,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成了一片红,下唇也被上排牙齿咬得泛白。柳长洲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三言两语就否定了他几乎所有的价值,柳长洲言外之意,他带不好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并且连忘恩负义的成为一个细作的能力都叫人怀疑。
柳长洲伸出手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戳起来,咬着后槽牙道:“不要把自己的无能与窝囊,全都推给大庆。什么人最可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一顿饭能吃多少,还自以为能耐的觉得自己更改天换地。”
他抬起眼,扫了早就在门槛上站了很长时间、兀自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杜蘅一眼,仿佛漫不经心的道:“苏钰,老祖宗的百家姓里有你的‘苏’姓,爹娘赐你一个‘钰’字,不是为了叫你去给费如子提鞋。”
“眼下的大庆,它确实诸多弊端,它确实诸多不公,但它要是没有弊端、没有不公,还要你我做些什么?唯其诸多弊端与不公,才更需要你我。”
“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子不来立,怎么,还要小人来立吗?”
苏钰原先那莫名其妙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愣愣的道:“怎、怎么?是这样?不是的……是大庆负我。要我一辈子俯首做个贫贱的治于人者,我不甘心,凭什么酒肉之徒身居高位,我却只能俯首为奴,我不服气,不……”
然后他瞳孔突然散大,动作迟缓的低下头,看着那把插在自己心口的白刃,感受着血液一寸一寸从心口流失所带来的通体冰凉。
而后,那些经年日久积攒在心底的对怀才不遇的愤恨,一点一点的随着那些汩汩涌出的血流出体外。心里那些被愤恨紧紧压抑了许久的一腔报国热忱重又占据整个胸腔,但那已经来不及了。
他终于在临死前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补救似的最后说了一句:“费如子……计划……下个、月、月攻打……打……源……”话还没有讲完,整个人便保持着跪姿,死了。
柳长洲放开那把刀,轻巧的上下拍了拍手,似乎在拂掉自己手上并不存在的污点。而后他直起身来,眼尾一挑,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还呆愣在原地的杜蘅,轻飘飘的道:“怎么?留下来等着给他收尸?”
杜蘅整个人都傻了。
他以前在柳长洲面前经常以下犯上,没大没小的说些十分蠢的段子,背地里还经常把小气抠门、脾气经常翻转的柳长洲编进某本话本子里取乐。就是这个平时一点儿大架子都不怎么有,还十分会凑趣的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手起刀落的当着他的面结果了一个人。明明他还是如往常那样散漫的立在那里,今天忽然就多了一身叫人胆寒的凛然之气。
而他全身却笼罩在一层十分明显的矛盾里----
仿佛手提利刃在三千里沙场缓步而来,一身的杀伐决断之气未曾断绝,又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义无反顾,却不是为了征服与杀戮,更像是一种守卫与保护。
话本子里有刺客、有暗杀,却没有如此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