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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丢下匕首,“哐当”一声,凶器落地,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雨水侵袭,他的脸上全是痛苦,哀绝。
“走吧,少爷,求你了,快走吧。”
那少年似乎意识到什么,抓住中年男子的手,“安叔,你跟我一起走。”
中年男子却拂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目光是看透浮华的洞然,声音低沉,“安叔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一把老骨头也活够了……少爷,你可要好好保重啊……安叔这就去下面服侍老爷夫人……”
语毕,拿起手里的匕首,瞬间抹脖自尽了,快得让人都没片刻的眨眼功夫。
“不----”
夜色里无情的雨,像一张巨大的帘幕,盖住了安府里血腥的恶臭。
记忆戛然而止,当年的那个少年谁会知道,如今沦落于长春院,成了人人愿掷千金博伊人一笑的当红头牌,安容自己更是没有想到。
把玉佩放回原处,拢拉起衣领,拿起铜镜前的胭脂片放在两瓣唇之间,轻轻抿嘴,一会儿子唇色更加美艳,换上鸨母准备的大红袖服,里面只着了白色的亵衣。收拾完这一切,安容脸上的狠戾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摄人心魄的妩媚。
“伶公子,妈妈叫我来催你了。”门外响起的是春蕊的声音。
“知道了。”清冷如斯。
缓缓走到门口,打开门,春蕊看直了眼,饶是天天跟伶公子呆在一块,这般的容貌再配上大红的华服,更是炫彩夺目,一登台必定吸引全场的来客。
哼,衣公子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们家公子比。春蕊心里暗暗思忖,不禁为伶公子接下来的上场感到心潮澎湃。
一步一台阶,从二楼缓步走下楼梯,那花魁大赛的擂台搭在一楼宴客大厅,现在已是坐满了宾客,台上表演的人正是凤衣公子,他正在抱着琵琶,神情惨兮的弹唱《春闺怨》,众人方才还沉浸在他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下,这下子看见了花伶公子,目光自然都跟随花伶公子了,哪里还留有余地看旁人。
台上的凤衣明显不快活,但无奈,硬着头皮弹完这一曲,匆匆收尾,后面错了好几个尾音。花伶小贱人,你真是我的克星,心里怒火中烧。
鸨母梅姨一脸谄笑,扭着浑圆的屁-股,一步一步地走上台。
“今天我梅姨呢,特别的高兴。”眼神对着第一排座的一位身份不凡的尊客,“我们的梁大公子,今儿个特来捧场,咱这长春院可是蓬荜生辉。长春院在广陵城已经营了十多年,少不了各位贵客的倾囊支持,梅姨谢谢各位大老爷,今天各位爷儿,只管尽兴,美酒,美人,尝个够……瞧瞧我这嘴儿,一说话来收不住了,差点忘了正事。下面就由我们花伶来给各位老爷们弹奏一曲古琴。”
一会儿台上即搬来了一架七弦椴木古琴,花伶走上去,一步一魅惑,一步一颠倒众生,席蒲团而坐。
琴音缭缭,《高山流水》被他演绎得甚是精妙,清如溅玉,颤若龙吟。明明是张妖媚的脸,却透着一股孤高清尘的劲儿,再配上这淡雅的音乐,更是让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谜,勾引着人深入探究。
第3章 阿七送药
馆子里都在忙着看小倌献艺,难得今天妈妈吩咐的事儿并不多,因此得了空,阿七也站在那十丈远的地方,远远端看台上的花伶。
那个男人,生得真跟个娘们似的。不,生得比娘们还美。
其实,阿七知道花伶许多事,只是他不说而已。
那时是他到长春院打杂的第五个年头,妈妈吩咐他给各位小倌儿的洗澡木桶里添热水,他提着一整桶的热水走到花伶房前。听到屋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伴着男人的低吼声,他那时好奇,胆子也大,竟放下木桶,在窗户纸上捅出一个洞,细细观察着屋里面的情形。
他看见伶公子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狠狠玩弄。那个男人身材粗犷,背对着阿七,阿七看不见他的长相。只是当时的念头就是这个男人非富即贵,所有人都知道伶公子背后有金主,他却还敢如此,可想而知这人得是多大的势力了。
吓得嘴巴张大,差点发出声音,刚想抱起木桶悄悄离开时,不经意又瞥向了里面,正巧那被压之人也在透着窗户孔盯着他的眼睛。阿七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双凄美的眼睛,倔强,隐忍。
他不知道花伶知不知晓那时偷窥的是他,只是这么久了,他还相安无事,或许只凭一双眼睛,那伶公子怎么也不会猜到他头上的。
台下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