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袋子狠踢狠碾,力道之重,让人误以为两人结的是杀父之仇。
“你武校的,晓得那块不要人命?”侯爱森近视,不妨他瞄准。
柳亚东看眼那黑漆漆的一杆,心口又猛窒。他咽了一口唾沫,说:“小腿。”
“髌骨。”侯爱森拉掉保险栓,“这回还我,下回到你。那两个你搞定。”
废巷子两声闷响,血沫子潽溅,人跪倒,凄厉地嚎叫。
柳亚东飞扑出去。他这会儿很庆幸,兰舟不在。
第20章
这天天阴着,没有回暖迹象,冷风润了更觉得刺骨。柳亚东收回来三万的现款,硬拖兰舟一齐拿去给吴启梦。
“你、你非拉我----”兰舟放完水,裤链还没拉满,被他扥着胳膊。
柳亚东把装钱的袋子甩上肩,“陪我一块儿,我有点儿怵他,你不管账么。”
“他人其实挺好的。”兰舟失笑。
柳亚东皱眉支吾:“......我也没说他不好。”
兰舟没再追问,从口袋里掏了把什么,往他口袋里一塞。
“什么东西?”柳亚东抓着他手,掰开来看,花花绿绿一堆。
“巧克力。”兰舟朝他笑。
柳亚东的挑眉:“偷的?”
“滚。”
吴启梦靠墙放一面微后倾的明净穿衣镜,据说这么的摆法,显人瘦腿长。他正对着镜子试穿一件正红的灯芯绒夹袄,那颜色非常艳丽,酽得像蹭哪儿,都要留一个印泥迹子。木棱的窗,柳亚东朝里一看,见他比着肩线在镜前转了一个圈。发梢跟着一划。他不驯地朝镜子仰起脸,做风情的样子,喉结浮出来,他又夹紧下巴,眉心蹙紧,瞪着镜子,猛地扯掉夹袄,丢回椅背,抓桌上的烟跟火机。
柳亚东往兰舟背后站,推他后腰,“你敲门。”
兰舟回头:“他怎么你了?”
这么一说,柳亚东倒反应过来了,问他:“你最近跟他打交道多,他没对你.......说什么奇怪的吧?”
“你指哪种?”
“就.......”
让你抱抱他。
柳亚东嘴里动动舌头,摇头:“什么都没有。”
吴启梦数钱轻捷麻利,他抹开麻将桌上的杯盘,抓着袋底往下一倒,额数参差的五彩票子铺满一桌。有张落进没喝干净的豆浆里了,他眼疾手快夹起来,用袖子擦拭。他一阵翻搅,捡出红的,叠成摞,边角磕齐,卷进左手食指中指,右手拇指快速摩擦,捻动间页页翻飞,数出来是一万二。再算绿的,皱瘪瘪脏兮兮,有几张显然是过水浸,几近四分五裂,数出8千。再数更小的,算上硬币毛票,“合计两万九千三百七十一块六毛,不够。”吴启梦把烟蒂按进烟灰缸,拨拉开两绺头发,朝柳亚东耸肩。
“我也不可能倒出来现数吧?就差五百多。”柳亚东拽兰舟到背后。
吴启梦把钱囫囵抓进袋子,乐了:“你钱多得随便掏这五百了?”
“两千的水,半年滚利到三万,又不是他该的。”柳亚东说,“是你们黑。”
吴启梦停了停动作,兰舟朝他肩胛中央猛戳一下。
“高利贷这三个字你到现在没懂?借得起本就得还得起利,你以为做慈善?”
吴启梦食指朝他点点:“我劝你这话以后他妈的少说,尤其是当着泉哥的面,我就当你打嗝儿算了,他听见会一直记清清楚楚。”
柳亚东站着不动,“处置我么?”
“那不至于,就是劝你听话。”吴阿迪从自己皮夹里数出五张一百,塞进袋子扎紧,划掉账本上一栏,“这笔水是你收的还是旧强他们几个?抽头我算谁头上的?”
听话!脑门上一根经脉在跳,一刹那间,愤怒无助,惘然失措,说不清的东西倏然往五脏一坠,沉得柳亚东想一下儿跪倒。柳亚东走到墙边,猛捶了一拳,腻子受力剥脱一块,啪地从墙上剥下来掉地上,碎成一地,土腾了起来。兰舟慌忙地过去拽他,掰看他破皮淌血的五指关节,推他两肩:“有病吧你!”
“砸自己逞你蛋的能呢?本来就他妈危房,承重捶掉咱们躺着死。抽屉里有碘酒啊。”吴启梦屁股搭回椅子,解散了辫子用柄角梳整理,“没乐子找乐子,难为你自己不是蠢蛋么。”
兰舟用嘴去含柳亚东的口子,湿热的舌面敷上去吮血。
柳亚东脊梁一麻,攥紧拳头往回收。
兰舟瞪着眼睛朝他小腿踢了一脚,合紧牙关,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