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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天看着傅笙，看了许久。

而傅笙始终看着窗外那透进来的光线，连眼睛都很少眨，仿佛那样看着，他就能抓到光似的。

唐越天看着傅笙，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很多与傅笙在一起的回忆。

也许是因为傅笙总是在他的面前转悠，所以，光是回忆起来，就发现与傅笙的回忆还挺多的。

只是，那些回忆里，都夹着憎恨，厌恶，拒绝，躲避，谩骂，毒打，还有性。

这些都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不管是对傅笙来说，还是对他来说，都是错的。

唐越天站了好久，沉默了很好久。

等到屋子里的光线总算亮眼了一些。

傅笙缓缓阖上眼睛时。

唐越天问：“傅笙，你还记得我吗？”

也许这会太长时间没说话，说出来的话都明显地有几分的沙哑。

傅笙阖着眼，似睡着了。

可是，唐越天知道，傅笙并未睡着。

他可能突然绝望了而已，看了那么久的光，一直都触碰不到。

而医院的护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他的病床安置在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在他的这边，就只有阴影。

唐越天又开始道：“傅笙，你如果记得我，我会带你回家。”

“我没有家。”傅笙睁开眼，侧目看向他。

傅笙的眼里没有刚才的没焦距和茫然。

唐越天看见，傅笙的眼睛里有他的影子。

“不装傻了？”唐越天问。

傅笙道：“本来就没傻。”

“那知道我是谁吗？”

“唐越天。”傅笙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爱我的人。”

话里隐忍的凄凉和悲伤，唐越天想要去无视，可是，他也明白，他并不爱傅笙，是事实。

“我叔叔死了。”

“死得好。”

“他的遗产留了七成给你。”

“不要！”

一来一回的问答，傅笙都很好地回答了唐越天所有的话。

“有这些钱，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活着。”

“你不是爱我吗？”

“一开始爱，知道你是唐高盛的侄子后，就不爱了。”

说着，傅笙看向唐越天的眼里都是恨意。

唐越天有些惊讶，他没想过，之前追着他，不管什么都愿意做的傅笙，现在说不爱他了。

看来曲有真说得对。

因为他是曲靖的儿子，所以，傅笙讨厌他。

而现在，因为他是唐高盛的侄子，所以傅笙恨他了。

“要离开吗？”

“离开,去什么地方?”

“我给你一个家。”

“滚！”傅笙说：“我不稀罕。”

见到傅笙这样的拒绝，唐越天没再说什么，他转身离开去找胡卫贯。

往胡卫贯的办公室走去，一路路过的病房，看到的病人都在做着常人不会做的奇怪举动，和时不时发出来的奇怪笑声。

来到胡卫贯的办公室，正好看到一个精神病人被送出来。

唐越天敲了敲门。

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来的胡卫贯，见到来人是唐越天，有些惊讶。

“唐先生，你怎么有空来了？”

“我刚才去找傅笙了，我问一句他打一句。他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挺不错的。”唐越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地说着来这里想要说的话。

胡卫贯听到他的话，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唐先生，你不要被他骗了。”

唐越天不懂。

“怎了？”他问。

胡卫贯说：“傅先生的病情就是这样的，刚开始受到刺激的时候会有三天不说话，等三天过后，他就会开始说话，不管谁问他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但是这会的傅先生他不认识谁。等到七天后，他就会开始想起一些人名，记起一些人。但是，这个时候的他是具有攻击性的。以前有个人也以为这样，接他回去之后，就被傅先生拿水果刀，差点捅死。”

那个人应该就是唐高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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