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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月, 死柄木都窝在房间里。

黑雾也不逼他, 只是在每晚他睡得深沉的时候, 会抱着他, 偶尔泄露出一两句抱歉的话。

每当被温暖包裹的时候，即使是睡着，死柄木也知道黑雾来了, 就是这份温暖曾无数次接住了他。

他在努力，逐渐振作, 一定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在那份温暖离开的时候和黑雾对话。

墙角有嫩芽钻出，啪的一声轻微声响不足以让人觉察。

“……近日凌晨03点27分，失踪实业家其尸体于天桥下被发现，暴毙时间超过12小时……”

客厅播放着新闻，黑雾在厨房里煮汤。

死柄木房里, 一只苍白手指挑开了窗纱，“多么强烈的悲伤的味道, 真是可怜。”墙角的藤蔓有生命力似的攀延到手指上, 开始绽放出桃红色的花。

“红色等级的花……你一定失去了你很重要的人吧，气味浓烈得都能传到楼下。”

黑雾去阳台将晒干的被单收下，沁人心脾的香味丝丝溢溢，“花香吗？”

“闻着真令人心情舒畅呢。”他走回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死柄木也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像是要把整个室内无味的空气挤压。

“黑雾……”什么味道？

死柄木从床上坐起来，衣领滑到肩膀, 脸上憔悴又迷蒙，显然是从睡梦里挣扎着起来的，窸窸窣窣什么东西在地上移动的声音吸引了他。

“花？”

他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满了大片粉色的花，数十条开满花的藤蔓从窗户、和墙角向房间门延伸出去，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

他叫唤黑雾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他，“嘁。”他掀开被子，踩在被花侵占的地板上，踏着柔软鲜花光着脚跑出去。

顺着藤蔓攀爬的方向死柄木来到黑雾房间，门口站着一位有着海藻似的头发的男人。

“你这家伙是谁！黑雾呢？”

男人笑盈盈地说：“我是花皇，如果你说的‘黑雾’是这个男人的话，我正在给他的心灵创口疗伤呢。”

“滚开。”死柄木撞开他，走进黑雾的房间里，发现他的房间也已经被不知名的花侵占了，地板上、桌子、床脚，密密麻麻绽开着重瓣白花。

藤蔓缠绕上了黑雾的手腕，死柄木崩坏那些藤蔓，但是黑雾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花皇跟进来说：“我是被你满目疮痍的心吸引过来的，但是我却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比你还要悲伤。”

“悲伤？黑雾？”死柄木疑惑道。

花皇笑着说：“真是狡猾啊，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吗？明明他和另一个人都在爱你，你却在他面前缅怀另一个人。”

“我…”死柄木低下头，“但是老师……”

但是老师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振作起来。

死柄木垂下眼皮，露出悲伤的神情，藤蔓有些心痒地蠕动到他脚边。

“难过吗？你最爱的人已经死了。”

“没有办法振作起来吧，活着的人没有办法赢过死去的人。”

“你！”死柄木发现花皇窥视了他的内心。

“我的植物，能捕捉人们最脆弱的情感，啊，花的颜色变深了……”

死柄木发现白色的花变得绯红，绯红色的花再变成深红，鲜艳得有点可怕。

“我给予他美梦，但是他却选择了奇怪的一个。”

梦境里，死柄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黑雾面前，“弔？”

黑雾跟着死柄木走进房间，却看到他跟老师在一起说话。

“黑雾？”死柄木侧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趴在老师怀里说，“黑雾，老师回来了，你很替我开心吧？”

“弔……”先生不可能现在回来，黑雾明白了，“你是假的。”

死柄木伸出手说：“黑雾，留下来，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吧？”

“不……”这太荒唐了。

梦境外，死柄木发现黑雾脸上有液体滴到身上来，他在雾气下的脸摸索着，发现黑雾流出了血一样的眼泪。

“你这家伙！让他醒过来！”死柄木对花皇吼道。

花皇摊摊手：“已经没办法了，我的藤蔓们吸取了超量的养分，他选择了留在梦里，再也不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