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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枚水神，并没有给王邙带来什么特殊的感受，反而有种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感觉。

此地风雨，为所欲为。

王邙腾空向上，驾驭水流冲出井口，水流蓦然化作云气，变成巨大的云团裹着王邙直入云空。

这是龙类本能，耗费不了多少力气。

有士子远远地看见白龙自井而出，又听到龙吟清昂，心头大动。

“黄龙现，公侯死，井中黄龙我晓得，这井中白龙……又是什么意象？”

“龙跃于渊，是为大吉！”

这一幕在士子原本淳朴天真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种子，种子的名字叫野心。

“本朝高祖斩白蛇起义，今日得见白龙，不知天命应在谁的身上……”

想起了幼时耳熟能详的故事，又想起如今朝堂时局之艰难，民间之疾苦，士子心头莫名地更加火热。

待他极目远眺，却只能看见天空中隐隐约约的一股白气逸散，龙踪难寻，不由怅然若失。

……

王邙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间显露的身形让一个士子有了不该有的念头，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卧在云团中，栖在风里，随风而动，须臾间便飘出百里，但只要心头一动，便又自然地飘回了自己的水域上空。

他能感受到，作为一名光荣的井龙王，离水域越远，神敕的威能便越小，若距离出千万里，自己御风驾云就只能依靠龙类本能了。

这种本能和人类的呼吸行走一样，不需要锻炼就会，但行使这种本能也要消耗能量。

对王邙而言，若通过本能去腾云驾雾，消耗的就是体内的能量，这种能量叫什么并不重要，元气、法力都可以，姑且称为龙力。

若通过神位去行云布雨，操控风云，消耗的就是神力，神力的产生途径很简单，其一：水域每日凝聚而成，其二：香火转化而成。

像王邙得到井龙王的神位时，便获得了里面聚集的三十道神力，估计是井龙王之位所能承载的神力上限只有那么大，要不然前任水神死后聚积了那么久，估计早就积攒海量神力了。

想到可能逸散了那么多神力，王邙就不免有些可惜。

“那就设我的水域每日所产生的神力为一个标准单位吧，称为一道神力。”为了方便计量，王邙决定统一单位。

想得越深，王邙就越觉得这种由神敕赦封的神明背后隐藏了无数秘辛，偏偏神位体系在他看来过于粗糙，像是有人匆匆为之后便匆匆离去。

王邙深呼吸，然后吐了一口气，看着云层卷动，卷出个龙卷风的形状。

“按照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难道不该有这个水神，那个星君，还有神兵神将天帝天后吗，怎么全都不在？都得了神位这么久，也没看见神灵体系的人——什么太白金星之类的来招安，害我白担心一场。”

“总不能我是个孤例吧？满天诸神去哪儿了？他们就放心让我游离在外？”

“唉，即使成了井龙王，成了一方水神，不入体制，终为土灰啊！”

王邙深知一个编制的重要性，可是既然没有人了招安，那就怪不得王邙心头阴暗了：“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全都不在或者没空理我？难道说，天命在我？合该由我来当家做主？”

四海龙神的大好前途就在眼前，山水总神的职位似乎也唾手可得，若是胆子再大一些放个卫星，神皇天帝也不在话下。

王邙乐了起来，睡得越发香甜，大嘴张开，龙涎流出，在下落的过程中会聚云气，在落到地面时竟形成了一场小雨。

农忙的人见了，咧着嘴乐道：“噫，太阳雨嘞。”

向来野心如野火，

星星点点可燎原。

得了千钱想万钱，

当个皇帝想成仙。

……

天色昏黄，大日西坠，云海滚滚。王邙估计是第一个不借外力，见到这番云海之上景色的人。

难怪人类痴迷于天空与飞翔。

王邙四肢轻划，虽只是简单的狗刨式，却显得优雅灵动，矫健的身姿腾挪辗转，回到井中，回到他的龙宫里。

王邙用巨兽的骸骨搭了一座平顶式宫殿，毕竟他也不会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如今也没有人类的需求。

白骨龙宫就搭在龙骨边，湖底显得不那么孤单。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