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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岑晶着实被周敌川此刻的神情给震慑住了。
她迟疑着问:"你跟你父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抛妻弃子的误会?还是赶尽杀绝的误会?"周敌川眉宇间地神情越发冷冽。
如同千年寒冰,让人只这么看着就觉得冰冻三尺。
叶岑晶疑惑:"刚刚杨兰嫣说,当初你爸妈是自愿离婚,而且,也是你自己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执意带着你母亲和妹妹离开了周家。"
叶岑晶将自己听见的如实告诉了周敌川。
周敌川一阵冷嗤:"你信?"
说实话,叶岑晶不太相信。
若真如杨兰嫣所说,杨兰嫣真为周敌川的遭遇感到痛惜,她如今就不会想方设法对付周敌川了。
她摇摇头:"不太相信。"
周敌川垂眸轻笑:"不相信就对了。"
但是,叶岑晶越来越觉得周敌川回来的目的不简单了。
"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周夫人已经盯上我了,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叶岑晶有些担忧地问。
周敌川思忖片刻:"这次他们没达成目的,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找你了,我会尽快安排他们跟沐家人见面,以免夜长梦多。"
只有尽快敲定好跟沐之晴的婚事杨兰嫣才会消停。
叶岑晶又想起杨兰嫣那些话。
她一双眼眸对上周敌川凌厉的目光:"你是真心喜欢沐家小姐的吗?"
其实,叶岑晶原本是想问--
'你娶沐家小姐是真因为喜欢她,还是想利用她获得沐家的帮助?'
但觉得问得太直接又不太好,斟酌片刻,出口就问出了这句话。
周敌川搅拌着咖啡的手有些片刻的迟钝,随即抬眸看着叶岑晶,他脸上露出淡漠的笑容。
他当然看出了叶岑晶的心思,并且戳穿她,"你是想问我是真想娶她,还是想利用娶她来得到沐家的帮助吧?"
叶岑晶眼中掠过一丝怔然。
周敌川却是笑得坦然,"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但叶岑晶也揣度出他的意思。
他说的是一辈子对她好,很显然,他并不是真心喜欢沐之晴,只是想利用她,但是,或许他对沐之晴不仅仅是有利用的心思。
从小到大的情分多少有点残留,周敌川会对她好,但不会爱她。
"你想报复?"叶岑晶直截了当问周敌川。
周敌川道。"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多余吗?"
"是挺多余。"叶岑晶点头表示赞同,"但是,为了复仇,你不仅耽误自己的一生,还毁了沐小姐,这么做不值得,人这一辈子这么短暂,不应该为了仇恨而活,如果你把大好年华都拿来恨一个人。你是看不见灿烂的阳光的。"
她愿意做个度化仇恨的使者,让周敌川放下仇恨。
但周敌川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眼中的怨念太浓:"八岁之后,我的世界本来就没有阳光,我是生活在黑暗里的幽灵,汲取了黑暗之光,最后变成黑暗中的恶魔。"
叶岑晶噗嗤一声笑了:"这不是童话,是现实。"
"你听过'魔幻现实主义'吗?"周敌川声音幽幽地问。
魔幻现实主义。
叶岑晶被这个词说得心头一突,抬眸看着周敌川,发现他神色俊冷。她便明白他并非在说童话故事。
"我只是觉得,婚姻是人生中的大事,不能当做儿戏,也不能当做筹码。"叶岑晶声音低沉地说。
周敌川抿着唇,迟疑许久,问她,"那你恨苏语凝吗?你恨苏达那吗?你恨方淑梅吗?"
这三个名字,让叶岑晶内心翻涌。
在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真是恨透了这三个人,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才好。
可当她和祁骅走出民政局那一刻。
当她坐在观众席上听法官宣判苏达刑期的那一刻。
在她去参加那场新郎半路离场的婚礼的那一刻。
她觉得她自己放下了,她不恨了。
叶岑晶笑得格外轻松:"恨过,我恨方淑梅给我下药,恨苏语凝抢走祁骅,恨苏达害死我爸爸,但我虽然恨过。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们一样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