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闻言掐着下巴的胡子笑眯眯地道:“何县附近的山头,有个隐居的仙师,前段时间县里出了瘟病,死了好多人,原本不理世事的仙师看不下去,出手救了许多人,大家才知道原来这十里八乡还住了个仙师,最近听说仙师要收弟子,我们村的人也跟了去看看,能修仙最好,就算不能,服侍仙师也好嘛。”
裴净心里掀起波澜,面上却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喔?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这位道友。”
大牛婶候在一旁,早等着机会说话了,一听这话,急急地挤了进来,“丫头……不,仙师,我家的大妞去了,你若是去找仙师,帮大牛婶个忙,看看我家大妞?”
裴净瞧着大牛婶,“大妞怎么了?”
大牛婶小声地叹了声,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上次送过去时,听仙师的门人说大妞没灵根,留下也不能修仙,但大妞不知怎的,说要一辈子服侍仙师,我家大妞十五了,本来都要说亲,她这一去又不肯回,我这心怎么也难安啊。”
她浅浅地笑着,手拍拍大牛婶的手背,安抚着,“大牛婶别担心,我过两天就去看看。”
大牛婶没想到裴净会这么说,惊喜之余又升起些许愧疚,“姨婆当年横死,你又被掳走,我那会真的是担心极了,幸好你是个有福的……”
她吞下了后面没说的话——蒋姨婆因为横死,又寡居多年,唯一的儿子早失踪不知哪去,身后事只能由大家各出一点草草了事,女人不能进祠堂,但蒋姨婆又惨了点,因为没后人,连香火牌也没给一个,她想到这事,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裴净,又望了望村长。
村长也是突然想起这事,心里暗叫不好,趁着裴净没提出来之前,自己便咳了声说道:“既然蒋婆生前将你当成孩子,你回来了便算有后人,香火牌也该立一个了。”
裴净来时本来就想办这事,看着村长那副精于计算的嘴脸,也懒得和他计较,反正自己给村子多点好处,不信他还敢亏了蒋婆婆,于是点头应了。
村长搓着手笑起来,“我马上安排人去办,把牌位放进祠堂里!”
有村长话下,大伙的动作都很迅速,不过两天,就把蒋婆婆的墓迁进祖地,牌位也很快起好了,摆进了祠堂。
她走进去,看着烟雾缭绕的牌位,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三个头,默默看了一会,才起身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火炉上。
祠堂外,还聚着许多村民,孟小竹的父母被人围在中间,平时寡言少语的老实人此时兴奋得双颊发红,一双眼睛闪亮有神,听着村民们的恭维,有些羞涩又自豪地摆着手。
之前,孟小竹和孟小菊的父母找到她,小声地问她可见过他家两个女儿,她抬眸便笑了,回道她们在缥缈宗过得很好。
事实上,看着蒋婆婆的墓被迁进祖地时,她曾有过犹豫,是否要将孟小竹身死的事说出来,但话几次到了唇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修士的生命漫长,就让他们抱着希望,以为孩子在外努力着吧。
拜完了蒋婆婆,她在众人面前,将十块灵石和两瓶益气丹放入匣子中,匣子放进祠堂里。
她言明,若村子里的孩子有灵根得以修真,可以取用;普通人若有需要,经众人同意也可以取出丹药碾碎了服用,为了防止有人不按规矩,她在村长及几名负责的村民身上下了个同言契。
这契的作用是,在共同立契的物品上,要求持契人须得同一意愿,匣子才能开启。
村长和几名村民本来还有些兴奋,被裴净用仙法一点,感觉彼此之间多了几分难言的约束,心中大骇,顿时再也不敢胡起小心思。
眼见要做的事都办了,她同村民们告别,脚踩飞剑遁入云中不见,祠堂外留下阵阵惊叹。
裴净在云中看着村民们指着天上,兴奋地说着话,她眼睛一弯朝大牛婶和夫子等一些帮过她的村民家飞去,悄悄在他们屋子里留下金银,希望可以改变他们贫苦的现状。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真正离去。
和村里人短暂相聚,压在心上经年的心事一了,裴净的心境松了不少,因为好奇那位突然出现在莲云山的仙师,她没再做逗留,直接朝何县飞去。
何县并不小,附近几座大山的村民们经常来此赶集,因此县里除了本地居民,周边村民也不少。
没有用多少功夫打听,裴净一提姓姚的车夫,便有热情的大婶拉住她,细细地说起了他的事。
姚车夫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他的女儿死而复生更是奇事一桩。
听到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