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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林夕的嘴唇不住颤抖，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裴庭俨，似乎想确认这人到底是不是裴庭俨，她不信庭俨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夕，你还没学乖吗？多少次了？每次你的反抗换来的都是更加悲惨的结局，你现在羽翼未丰，怎么和你叔叔斗？！别说你叔了，你现在谁都斗不过。不然怎么会将自己的弄到这么惨的境地？"裴庭俨的眼底全是怒气，他只以为那天晚上的电话是她想他了，所以打的骚扰电话。却没想到她住院还连着住了几次，还被林有成动了手。

想到这些，他的眼神就变得阴沉无比。好像浓黑的鬼域一般。

可林夕什么也没看到，她只是见他脸色阴沉似乎在责怪她。

林夕猛地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让裴庭俨的眉头猛然蹙起来，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拉着她，总感觉，如果自己不跟着上前一步的话，她就会永远离开。

可怎么会呢？她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

那天喝醉了，他还故意骗她说和她发生了关系，因为他查到那天林夕喝醉后被人带去了酒店，出来后，衣冠不整，他猜她可能被欺负，疯了一样去查，却查不到是谁干的，他就知道不好。

不过见林夕也没有什么变化，又心怀侥幸，她应该没事吧？

甚至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骗她说和她发生关系，这样对她对自己都不好。

这短短的一瞬间，裴庭俨想了许多许多。他一向算无遗策，不觉得自己算漏了什么。

但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似乎生生的撕裂般的疼。

可他一路走来。遇到太多的悲伤，并不觉得这点疼不能忍受，既然是想好的路，就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偏离航道。

"林夕，听话。"他再次出口。却听到自己的嗓音干涩而沙哑。

林夕用力摇摇头，又后退了一步，她眼底的不敢置信那么明显，似乎在他心里狠狠刺了下。

林夕轻声道："裴庭俨，其实我--"

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她想说的。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就好像这舌头不是自己的，心里溢出无限悲哀。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不爱她，为了林星月他甚至让她退让，每次都是让她退让。

没有任何一刻。林夕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她和裴庭俨是不可能的，他们在彼此的路上，越走越远。

她想起自己无数次的表白被拒，以前她是乐观开朗的，以为只要真心去爱无所不能，可家里的巨变，这几年的打击，让她变得沉默畏惧，让她看着这样的自己都陌生。

她想起为了裴庭俨能读好书，夏天给他打扇，秋天点着蚊香在他身边拍蚊子。就因为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不肯接受她买空调和帮他装修房子的提议。不过也不能怨他，他也没求着自己啊，是自己犯贱。

林夕想着，心口便酸楚得不得了。

她想起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她，可她的目光只落在裴庭俨的身上，如今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她却孤苦无依。家里出了事情，连一个可以一起分担的人都没有。而裴庭俨只是劝她忍受，退让！

这个人，她是付出了真心去对待的啊。

那年高考，裴庭俨得了重感冒，她没日没夜照顾他，后来他考了全国第三的好成绩，她却因为病倒，连高考的门都没进去，一个人好像过街老鼠一样缩在家里复读一年，第二年才考上大学。

也是从那时开始，因为她和裴庭俨和林星月差了一个年级，和他们越走越远。

裴庭俨以前还能偶尔想起叫她出来吃饭，后来就经常忘记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记得他大三的时候，得了大奖，大家给他庆祝，济济一堂前，他握着林星月的手感谢她做他的组员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却忘记了，如果没有她林夕这个人，当年高考的时候，他就会失利。

裴庭俨那时候脾气死倔，根本不接受任何人的善意，他家那个样子，如果当年没考上，说不定就没有机会再考第二次，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个光彩万丈的学霸呢？

以前，她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单纯喜欢他，不需要他的回报。

可现在，她忽然不确定了，自己真这么作践自己？不求他的支持和帮助，哪怕一句鼓励的话呢？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不会为她着想，只是在单纯帮助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