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酒力涌上来，谨寒的脸颊爬上一点红。

她伸出微凉的指背贴在颊上，河畔的树影中惊起一只鸟，月色清幽，看不清是喜鹊还是乌鸦，只看得见一只孤影，萧然，执拗。

谨寒望着它，呵呵笑出了声。

笑久了。模模糊糊地见地上，投着一人修长的影子，覆住了她的身影，谨寒朦朦胧转过身，见卿尘白衣宽袖，月华勾勒出了他绝美的轮廓。

他凤眸深幽，沉沉看着她。

"我正要去找你。"谨高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晃晃悠悠，不把着石桌，根本就站不住。

她低低笑了声，她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现在只是随便喝两口，却醉了。

"回屋吧。夜里风凉。"卿尘上前扶住她，缓步往谨寒房中走。

开始她还能自己走，走着走着，就开始乱逛，卿尘只得半抱着她。谨寒的房间在西苑，走过去是实在有些远，卿尘无奈，只能抱她到了清暖轩。

卿尘抱谨寒到塌上，转身去书阁，手指却被她双手紧紧拽住了，她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挂到了这双手上，卿尘怕摔到她，转身坐到了塌边。

"卿尘，我该走了，对不对？"谨寒蒙蒙睁开眼，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声音带了点委屈，让卿尘想起了六年前，她怯怯地蹲在雪地里，糯糯得回握住了他的手。

这些年，她从来不哭不闹，却永远比别人做得好。他都快忘了，她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又乱说，睡吧。"卿尘抬手去盖她身边的被子，谨寒兀自松了手，抬起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抬头吻上了他。

她的舌带着酒香。舔着他的唇齿，像舔着糖果，一点一点，珍惜而生涩。

卿尘微微一怔，她是真的醉了。

卿尘结束这个吻，轻轻推开了她，看着她荡着酒色的脸，有些气，有些无奈。又怕她醉得厉害，倒在地上，只得伸手把着谨寒的肩膀。

"卿尘。"谨寒唤着他，好像刚刚学语的孩子，怎么都叫不溺。

"我在。"卿尘神色清明，没有一丝醉意，声音温温润润，谨寒听在耳中，仿佛入了心，痒痒的。

她抚上他俊美无双的侧脸，笑了，"是你吗？卿尘。"这一声，竟有些沉溺痴傻了。

"你醉了。睡吧。"卿尘揽着她的背，要放她在床上。

谨寒翻身扑倒了他，不满足地接着吻了上去，轻轻吻着他的薄唇，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和红袖翠的淡淡香味，她从来都不曾这样放纵过。

她一次一次骗着自己，不爱他，多傻。

吻着吻着，两滴泪滑下来，她竟然哭了。

卿尘整理心神，柔声哄她，"不要这样，寒儿，明日你会怪我。"

谨寒摇头，"你不爱我，从来都不。"她神色迷离，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却那么自嘲，那么委屈。

一瞬间，他将她的情绪全数收入眼中，翻身低头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卿尘，你以后不在需要我了，对不对？"谨寒模模糊糊，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这些年，她小心地藏起自己的心意，过了今晚，她就该彻底整理自己的心了。

这些年，只要他喜欢的，她都会去做。

卿尘的心一痛，她到底要爱他多少？

"寒儿，睁开眼。"他的声音低哑，魅惑，温柔。

谨寒被施了咒语一般睁开了眼，看清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白皙的轮廓，都如同上天最精致的雕琢，完美到了极致。

是她爱到了灵魂里的男人。

大概她真的是醉了，怎么会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疼，是真真实实的心疼。

他低头，更热烈地吻她，大手缓缓移动。

谨寒越来越抖，如同一只不能眨动羽翼的蝴蝶，在暖风中不受控制地下落，颤颤悠悠，悠悠颤颤。

又像水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她的心意，她的清白，他一样珍而重之。

风暖纱摇，一室旖旎。

待谨寒睡下了，他轻吻了她的眼窝。我不是你的良人，日后你可会怪我？

谨寒醒过来，初阳洒下浅白的光晕，床榻旁涂了一层柔美的光圈。谨寒低眸刚要起身，便觉得身子有些酸痛，自己只穿了一件中衣，身段若隐若现。

她四处看了个遍，都不见自己的外衣，目光瞥见垫絮上的点点殷红，眼眸一颤。

她，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