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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一般地笑着，"当年我执意修炼七绝曲，却无论如何都练不到第七重。我一心只想着，杀了华雨裳那个贱人。竟未发觉自己没有绝情绝爱，一意孤行，自伤己身。"

闵不复从子轩身上移开目光，"我当时仇家众多，又身负重伤，在那场武林混战中，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最后关口，是你爹为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掌。"

十年前的武林混战，为什么书中没有记载这一段？谨寒侧走过几步，走到子轩身旁。

"当时我娘已经怀有身孕，就因为你，我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谨寒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子轩，他的眼中是汹涌的恨意，眼眶轻潮，他的身后是浅黄的光晕，她却看到了他，被狠狠撕开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石壁上映着对面的壁影，陆离各异，连同她们三个人的影子，难辩悲喜。

"你们走吧，顺着石洞向东走。"过了多久，闵不复幽幽地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

"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爱的究竟是谁。"刚走出了不远，谨寒听到了身后叹息一般的声音。

陆子轩没有反应，谨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谨寒拉着滞在那的陆子轩向外走，他身子高，大多谨寒能过去的地方，他都会卡在那，她帮他一次一次蹲下，一次一次侧过身子，他就任她摆弄。

拐过最低的石洞，阳光直直照身上，刚从幽暗的洞里出来，阳光太亮，晃得谨寒睁不开眼，她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似冷还暖的味道，真好。

她睁开眼，转过身晃了晃陆子轩，"我们出来了。"

他微微转了下眼睛，"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不等谨寒同意，就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的声音是哑的，心跳是慢的，因为心痛。

他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男孩，他从小就没有爹，在江湖上受尽了冷眼，后来他的娘带着他，在山中的一处草屋生活，他一直努力练功，长大要夺回赢回他爹曾经的殊荣，可他的功力一直不及他爹当年的一半。他八岁那年，他的娘也离他而去，他的娘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将来有了喜欢的姑娘，一定不要辜负她。"

"那个孩子就是你吧。"谨寒轻拍着他的背，她一直以来，只享受着他的温暖，却不曾分享他的苦痛。御剑山庄能有今日的武林地位，全是他一力促成，他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嗯。"

"都过去了。"谨寒微微扯动唇角，"子轩，你可知道，你是我这一生见过，最好的人。"

"若我真的有那么好，你又怎么会不爱呢？"他的声音止于喉口，笑意淡淡，苦涩自知。

"是我不好。"只是早在不知情爱的年纪，就错负了情意，除了他，别人再好，都是无用。

须臾，谨寒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你这一会儿，可够久的。"

子轩看着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谨寒转身，指了指一旁的小溪，"跟着它走，我们就能出去了。"

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有这样一条小溪，流水潺潺，定是小溪的尽头，不同于这里的寒冷。

顺着小溪向外走，弯弯转转走出了多远，终于看到了尽头，竟是一个温泉，这温泉绝不能用大来形容，是很大。谨寒又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竟是凌云宫的后院！

这凌云宫主，若是知道她的师姐就与她比邻，估计会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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