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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我安心学习，爸爸给妈妈请了个护工，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学期，大部分的课程都已经学完了，最后只剩下不断的摸底考试以及自己复习。

知了开始叫起来的时候，夏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头顶上的电扇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吱吱呀呀吃力的转着，却驱不走心里的焦躁。每一个人都憋着一股子劲，想在最后的阶段再拼一拼。

就连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嘉宁，也开始紧张起来。

相对来说，最闲适的应该是秦牧。他去年高考就考得不错，只可惜和他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其实换成是我。也许根本就没有勇气复读，因为虽然不是最想去的学校，可向他扔出橄榄枝的几所高校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甚至已经超过了他们所敢想的了。

但他显然比我们都有定力。几次摸底考试。他的成绩十分稳定，有一次，我们讨论着志愿怎么填，他想都没想。就说要填B大。而我，却半天说不出个结果来。或许是我忽上忽下的成绩让我没有底，或许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去哪里。

低头咬着笔杆想了很久，才发现我心神不宁的很大一部分原因，竟然来自于到底要不要报考项源所在的学校，自从那天在医院里分手，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不同于上一次的茫然失措，这一次是我早就料到的结果。

说实话，虽然那些兵荒马乱的日子，在当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时刻紧绷的神经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顶不住压力而断开，可在时过境迁之后，我竟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记得走出考场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好或不好，随他吧。

那天，我和妈妈是坐公交车回去的。

那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的死不仅仅是带走了项源的依靠，也刺痛了很多人的神经。至少，很久很久的时间，都没有人讨论那场婚礼，而妈妈出院之后也没有再开过车。我们家平静的表象下，潜藏着一股暗流。没有人提起舅婆、项源，或者项源的妈妈。这些字眼，全都成了不能触及的痛。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的不知道，即使我幸运的考上项源在的那所学校。是否又有面对他的勇气。?

也许嘉宁说的没错，我真的怕了。

随着高考的结束，接踵而来的就是各种聚会，我和嘉宁像疯了一样奔赴一场又一场毫无意义的聚餐。喝酒，唱K，深夜的街道上，大队人马并排走在马路上，像疯子一样又哭又唱。青春的迷茫好像随着高考结束反而愈加深刻，每一个人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始终找不到出口。

某一次聚会后，秦牧把我单独拉了出去。KTV昏暗的走廊里。他把我堵在墙角，问道："你准备报哪所学校？"

"我不知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混乱的人群踩脏了的帆布鞋，我只觉得困惑。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靠向我身边的墙，笑着说："开学后没多久，我接到项源的电话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犹疑着，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说什么？"

秦牧笑道："他说。不许我和你在一起。"

见我不吭声，他又继续说道，"当时我觉得很好笑，他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可是我突然发现。其实他的警告是对的。江宜，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你以前追着他的模样。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没脸没皮。偷偷告诉你，私底下我们也经常跟项源开玩笑。有一次，我们几个跟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他干嘛不干脆接受了，反正男孩子，又不吃亏。"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男孩子在一起说的东西是有点猥琐，你应该明白大家的意思。可是项源当场就发火了。还有一次，他要换位置，白雪和他吵架了。我们都听到了，白雪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你猜他说什么？"

"秦牧，不要说了。"我忽然不敢听他的答案，其实何必故弄玄虚。我想他一定是说喜欢吧，不然为什么会为了我的一句话而换位置？

可是这个答案来得太晚了，也许在当初我苦苦追着他的时候，在每一个可以表白的时候，只要他说出这句话，也许今天的我就不会退缩了。

只是当一切还没开始，已经蒙上了阴影时，我不敢再去想以后我们在一起，要面对什么样的隔阂。

"江宜，其实我不想做卑鄙小人，才决定告诉你这些。"秦牧说着，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