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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清没想到宋岐山会对自己发火。

他冷漠的样子，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样子，这几日对自己好的样子她都见过，唯独这种从没见过，一下子，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好，只是捏着那封信，呆呆的站在原处。

宋岐山抬头瞧了她一眼，扔下手里的笔，大声的喊进了绿浮。"外面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扶着王妃回房。"

"小姐……"

被绿浮一碰，她倒是回过了神，微微皱眉。"我不过看个朋友，你又何必这么生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也不知是被鸢清的哪个字刺激到了，宋岐山的口气一反常态的强硬。"你是我的人，我说不许见你就不准去见。"

"那你呢？"鸢清一把甩了绿浮来拉自己的手。"你也是我的人，我不让你见苧玉，你不是照样见？现在又凭什么以这种理由来约束我？"

她转身走出书房的时候听见'哗啦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忍着眼泪，快步走进房门，身子倚着房门渐渐的往下滑。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不知道，她不过就是去见聂云一眼，事情怎么就会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呢？他们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样，好不容易才让她感到丝丝的温暖，现在是一下子就要倒退回去了吗？

就如鸢清所想，一连五日，宋岐山再也没有踏进这间屋子，甚至有两日直接夜不归宿，她趴在窗口都瞧不到书房的丝毫光亮。

这下子，她认了，拉开房门，让一直守在外面的绿浮侍候她洗漱吃食，朝着武场走去。

聂云像是早就到了，负手站立在看台一角盯着不远处的孩童们练武。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都已经这么大了。"

"嗯。不过你小的时候可不如他们，连个马步都站不稳。"鸢清走到他的身边，习惯性的伸出拳头来锤他的手臂，不过触感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硬实了很多。"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早告诉我一声。"

"昨天刚回来的。"

鸢清嗯了一声，然后，陷入沉默，两人只是慢慢悠悠的朝着看台后的房间走去。

可能这就是长久的分别的。鸢清想。她原本还有很多的话想要朝着聂云抱怨，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一别五年，连个信的都没有，可现在见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从何处说起了。

最终，还是聂云先开了口。

"你，还是嫁给他了。"捏起茶杯，进口前，聂云犹豫着还是补了一句。"得偿所愿？"

鸢清轻笑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是五日之前，她还能确定，但是现在，她只能半糊弄的回了一句。"算是？"

可聂云又怎会不懂她，瞬间就明白了。

"看来不是。"

"随你怎么想吧。"端起茶杯，鸢清生硬的转了话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聂云明显不想绕开话题。

"有。打算回来娶你。"

鸢清叹了一口气。"可我已经嫁人了。"

"照你的性子，你是不会愿意就这么嫁给他的。"

"可我还是嫁了。"

"那只是因为没有人护着你，从现在开始，有了。"

"可我嫁的是王爷，是皇家的人。"

"那如果……"

"聂云，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可是。"

鸢清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就像是扎在了聂云的心头，碰都不敢碰。

是啊，宋岐山是王爷，就算只是世袭来的王爷身份，却也是高他一头，永远的高他一头，永远是捏着他生杀大权那头的人，他惹不起，从他出生以来就注定了。

若是在半年前，他还可以拼一把，但是现在，已经迟了，迟了整整半年。

他最终低下头去，算是认了命。

鸢清倒是一笑，不知是宽慰他还是宽慰自己。"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聂云走的时候，京城下了初雪，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到了他的肩头，他突然顿住了身子，盯着鸢清瞧。"这半年来，你过得开心吗？"

鸢清倚着门框，脑海里面第一个闪现出来的竟然是她在这些个夜晚隔着桌台，隔着月光瞧见的宋岐山的睡颜。这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开心的。

能够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