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那应该怎么办?”
“臣以为,不光不可以送,还要给的少。”
徐阶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商贾之人,最开始的出价极高,就是为了一点点的被人压价,才能互赢。”
买的人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卖的人又得了钱。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你的意思难道是——”虞璁愣了下,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我们想要给的那些优惠政策,不光不能给,还要引诱他们来讨要?”
这个东西,如果用当代心理学来看,就是降低期望值,来实现利益最大化。
“那么,如果他们要带护卫军队一同入京,怎么办?”李承勋又开口问道。
“每军最多三千人。”虞璁不假思索道:“这个很好办。”
“陛下,京城禁军统共两万余人,如果女真三卫带了万余人马来,那会构成更大的威胁——其余军队可全去了河套,就算要找附近的藩王领地引兵,也不一定来得及!”
“不,李尚书,”皇帝抬起头来,眼睛里一抹精光划过。
“要的,就是他们把兵带过来。”
现在财报越来越好,政府这边也养得起更好的防守力量,正缺人呢。
徐阶起了折子,又给几位大人过目了一遍,才发往了建州三卫。
说的是,如今陛下有意开放通商互市,需要他们过来详谈时间和规模。
这可是他们无法拒绝的一件大事。
当初在建州卫设立之后,朝鲜认为这是明朝的一种手腕,意在利用女真势力来遏制自己朝鲜国往北段的发展,因此极其抵制。
正因为他们抵制女真人归顺明朝,他们直接关闭了庆源集市贸易,造成了女真和朝鲜族的激烈冲突。
永乐四年,女真人率部族直接入侵庆源,不让交易就直接侵略,结果被朝鲜军队打的哭爹喊娘,后来直接躲着朝鲜走,不敢再如何造次。
女真三部,越往南农耕文明越发达,往北则是渔猎的原始生活状态。
这三部本身并不算和谐,而且冲突时常发生。
在这个基础上,想要达成四方的统一文件和契约,简直比登天还难。
——因为每个人的利益需求,都可能和对方有所冲突。
“陛下,”杨一清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辽□□耶律阿保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曾经的金军,是以女真为主的,在历史上一度势不可破,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一旦女真能够彻底一统,后果是毁灭性的。
虞璁正握着温热的茶盏喝茶,听到这话时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了起来。
杨一清思索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
他不怕女真人穷困潦倒,各自为难。
他不怕他们劫掠一方,不得满足。
他怕的是,这三个看似统一,其实内部混乱无序的民族,最后真的统一了。
皇帝虽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在此刻沉吟半晌,也只能认同这个观点。
是的,经济特区要搞,可是某些坏事情也要搞。
如果不从中作梗,而是让那三个互相看不顺眼的部族和谐一统,那完全是自己作死,给清王朝做嫁衣去了。
他既要能够把东南的浙商徽商势力北迁,予以大量的税收支持,让他们完成自主的人口迁徙和移动,又要打开海港贸易,推动南北两港的贸易,其次还要加速他们内部的分裂和□□,让明王朝成为最后的渔翁得利者。
在这一刻,虞璁突然在脑海里看见了陆炳的那双眼睛。
他不能乱。
所有的事都要解决,可是自己刚忙完河套的事情,现在哪怕有一切问题,也要等休息重启以后再接受。
人在疲惫的时候做的事情,往往是不够理智而清醒的。
“这些事情,都从长计议。”他揉了揉额角道:“从北京出发去东北,还要让他们调度护卫军队,一共起码要来回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一遍了。”
王守仁似乎察觉出万岁爷的疲倦来,沉吟一刻以后开口道:“陛下,臣有一策。”
“你说?”
“从前,有二桃杀三士。”王守仁如今已戴上了特备的老花镜,看人走路都方便了许多:“陛下不若等三位首领到了之后,把分利的权力交给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