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换了衣服。
心下一紧,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脑仁因为酒精作用,疼得很,但--什么记忆都没有。就记得与如意喝酒,而后--而后越说越尽兴,便再也没了然后。
外头的太阳已经升到老高,明恒揉着太阳穴,起身时晃了晃身子,才算站定。
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那么如意呢?
昨夜,是如意送他回来的?
如意?
如意正推着林慕白去给容嫣然治病,面上有些微白,眼底有些倦怠。林慕白道,"喝酒了?"
"嗯!"如意也不欺瞒,继而笑笑道,"一时间没忍住,实在太久没喝念得慌,就有些把持不住。我喝了醒酒汤,哪知这身上的酒味还是熏着师父了。"
林慕白笑道,"这有什么,女子喝酒,当心身子注意安全就罢了!我这厢没那么多规矩,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继而又问,"一个人喝的?"
如意犹豫了一下,"和明大人一起喝的,昨儿个夜里我瞧他好像心情不好,可一个人喝酒惯来无趣,我便过去寻他一起喝酒。哪知他酒量不好,最后是我送他回去的。"
"那就好!"林慕白轻叹一声,约莫也是猜到了一些。
明恒虽然不如五月的僵冷,但自制力也算是极好的,否则不可能跟在容哲修身边多年,深得容哲修信重。他的心事惯来不会轻易在脸上浮现,脸上一惯是笑着的,但实则内心如何,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师父,明大人和师姐是不是--"如意顿了顿,没将话说完。
林慕白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仍是淡淡的,仿佛暗香此人已经离她很远。"她喜欢明恒,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那天夜里,她本来是去等明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到底失之交臂。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性情大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暗香了。"
如意蹙眉,"昨儿个夜里,明大人说了一些醉话,说得最多的,是对不起。"她推着林慕白继续往前走,"这里头大抵是有苦衷的,明大人说,他对不起暗香,是他让暗香沦落到这个境地。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没细问,毕竟他喝醉了,这样套人的话,并不厚道。"
"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的。"林慕白没有多说。
容嫣然已经醒了,蔷薇扶着她靠在了床柱处。她现在的病情已经有所控制,虽然谈不上好转,但只要不刺激她,她就会渐渐的安静下来。虽说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妨抱着这份心,好好的对待,也许天可怜见,能让这位公主不至于成为大祁朝第一个发疯的公主。
蔷薇已经给容嫣然喂了一些清粥,见着林慕白进来,便行礼退下,将房门合上。
"你来了。"容嫣然口吻稔熟,倒似故人,"陪我说说话吧!"
林慕白轻扣她的腕脉,"你想说什么便说罢,我暂时还不会走。"
容嫣然眸色迟滞的盯着她,"我好害怕。"
如意蹙眉,每次过来,容嫣然总要说这句话。事实上这公主府确实阴森森的,但--害怕还是谈不上的。最多是人心不古,居心叵测。
"这两日,我总做梦,梦到以前的事。"她呢喃着开口。
林慕白轻叹一声,松了手,"梦由心生,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当不得真。"
"是吗?"容嫣然靠在那里,素白的脸上带着少许飘渺之色,眼睛往上看着,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林慕白一笑,"公主若是愿意。慕白洗耳恭听。"
"那年的我,才十六岁,生得很漂亮。"她的嘴角带着笑,许是真的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个风华正茂,笑靥如花的女子,"父皇诸多儿女,偏偏最宠爱我和皇兄。因为仗着父皇喜欢,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新朝初立,我尊为公主,原是极好的事情。可是皇兄病了,父皇和母后便再也没有开心过。我成日在外头为皇兄寻找名医,却不慎遇见了他。那年莫青辞上京--只是一眼,我便泥足深陷,再也难以自拔。"
"当我知道他是云中城莫家少主,我便动了让父皇赐婚的心思。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只一眼就足以让你定下终身,委身相许。皇兄说,那便是一见钟情。"
"我对莫青辞,是一见钟情的,可我没想到,他的心那么冷那么硬,不管你怎么捂,都捂不热。后来我才明白,他只是对我心肠太硬。在看到纪琉云的那一刻,他的眼里是我不懂的温柔。我便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