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下去。让他带着她跑,带着她策马飞奔。
只可惜,不管什么都有尽头,这世上没有无穷无尽之事。
马儿停下,明恒翻身下马的瞬间,暗香只觉得身后一凉,心里突然空了一块。低眉望着站在马下,朝她伸手的明恒。明恒仰头望着她,朝着她扬起习惯性的笑,"下来吧!"
暗香颔首,小心翼翼的朝他伸出手。
下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暗香身子一歪,险些摔在地上。所幸明恒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她,耳畔是明恒一如既往的沉稳之音,"没事吧?"
眉睫徐徐扬起,暗香抿唇,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下意识的避开明恒的视线,"没事。"
"走吧!"明恒松了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暗香张了张嘴,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说。心下微沉,她故意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拍了拍面颊,清醒的走进院子。师父知道了不打紧,若是教旁人都看出来,那真是丢脸,顺带着还会丢了师父的脸。
林慕白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身旁放着周易,临窗而坐。容盈就守在一侧,像个乖学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真如画中一般美好。
一个娴静如水,一个寂静无声。
却给人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错觉。
十指交叉紧握,置于唇前,双眸远眺,眸光悠远而微凉。风过鬓发,柳色青衫的女子一身淡雅从容,仿佛眉目间。窥尽天地苍茫,了然于胸。
暗香不敢做声,师父沉思的时候,最喜欢坐在窗前,而后便是这个动作。一旦师父陷入了沉思,便是谁都不可打扰,否则师父动了气,也是很吓人的。
轻叹一声,暗香退出房门,坐在回廊里静静候着。
林慕白娇眉微蹙,渐渐的又舒展开来,羽睫微微扬起,眸光幽冷无温。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若一朝悟道般的恍然大悟。万千惆怅,随风而去,鬓发微扬,却带来心头寒意阵阵。
院子里有一个嬷嬷和婢女走过,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
嬷嬷开口骂道,"小妮子尽胡说,更夫惯来精准,若是人人都有错漏,岂非乱了套。"
可婢女却倔着脖子,"那天晚上,我就是听见了两次更声。那一夜我娘病着,我请假回家伺候母亲。半夜的时候,娘说饿了,想吃包子。我想着长街上的铺子早就关门了,哪儿有包子卖。这三更半夜的,也就是那些地方还算热闹,就悄悄的去了。我出门的时候就是二更天,回来的时候又听到了二更鼓。"
嬷嬷仍是不信,"瞎说,你这一来一回,时间还都停了?真是越扯越荒诞。"
"是真的!"婢女撇撇嘴,"我就知道,你们谁都不信,可我那天晚上,真的听到了两次二更鼓。"
二人渐行渐远,还在絮絮叨叨的争执不停。
"我知道了。"她说的很轻,却是极为肯定,"原来是她。"蓦地,她快速旋身,一眼便看见了守在门外的暗香,"暗香,快跟我走,再不走又该有人死了。"
暗香愣了愣,骤然回过神来,"是,师父!"边走边问,"可是师父,又是谁该死了?"
林慕白顿住脚步,眸色清冽,"傅谦!"
"他不是已经晕厥了吗?刘大人包围了房间,有人守着他呢。怎么会有事呢!师父该担心的是如意,如意中毒颇深,只怕有性命之忧。"暗香撇撇嘴,心道师父是不是弄错了?
"还记得孟泰身上的是什么数字吗?"林慕白大步往外走,容盈在身后紧跟不舍。
暗香点了头,"记得,是十五。师父怎么了?如今还不到十五呢!今儿个才十三。"
"那不是日期。"林慕白冷了美眸,口吻冰凉,"在周易里,第十五只卦是谦卦。"
"谦卦,那又如何?这是什么意思?"暗香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五月知道容盈必定会死死跟着林慕白,抬手便让人驱了一辆马车过来。林慕白朝着他点了头,以示感谢,而后快速上了车,容盈紧随其上。
"去哪?"五月亲自驱车。
"棠梨院。"林慕白深吸一口气。
五月皱眉,"去那做什么?"
"擒凶!"言简意赅,吐字清晰。
五月不再多言,一声马鸣,驱车赶往棠梨院。林慕白说凶手在棠梨院,可是棠梨院是烟花之地,能出入棠梨院的也只有风尘女子。这些女子虽然多才多艺,但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人?但愿不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