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院门口,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位布衣青年,和他搀扶着的儒衣老人。
“小苷,不得无礼。”
老人微微皱眉,却是不怒自威。
那青年只好低下头去,小声嘀咕。
“老爷受邀,特地赶了近千里路程,就为了来这里写上几句,难道在那人眼里,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青年颇为不满。
要知道自家老爷虽没有考取功名,但却是声名远播,只因为其才情至高,冠绝一州之地。其下更是有数之不尽的才子或是风流名士,或是当朝重员,说是桃李满天下,毫不夸张。
能同在这城隍庙内院题字作画的那些老前辈,就算不如自家老爷,想来也相去不远,凭什么落在那少年口中,就只是不错?
这人口气这么大,难道就不怕闪了舌头?
就在这时,停在内院门口的二人身后有人说道。
“哟,柳老爷,怎么还不进去,停在这门口?苷小哥,你这就不对了,柳老爷千里迢迢来此,让他好生歇息,再考虑题字一事也不迟,我家城隍老爷对于柳老爷也是十分尊崇,特别嘱咐我莫要怠慢了二位。”
苷胥说道:“何老,老爷急着来题字,我也拦不住啊。”
苷胥知晓自家老爷的威严,不敢说出自己心头的不满,不过也不影响他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庙祝,看看那院中的两人是哪家的公子千金。
庙祝何荀顺着苷胥的眼神,落在了院中的两人身上。
他微微一愣,“我记得不曾邀请二位,不知二位这是如何进来的?”
听了这话,苷胥小声道:“呵,有人不请自来,还口出狂言,难道这里的世家门风已如此不堪?难怪最近些年,没有那个本地的士子有资格在此处留笔。”
虽然苷胥说得小声,但落在墨语二人耳中,却是如一般说话无异。
本来素聆星不打算与那青年一般计较,但听到对方说墨语口出狂言,她又忍不住。
“口出狂言,什么时候实话实说也是口出狂言了?老先生,我看你也是个儒家门生,怎么你的弟子就是这般模样?”
老人虽然诧异对方的耳力,却也是面露歉意,笑道:“小苷无意冒犯这位公子,他心直口快,其实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难道只有恶言相向,暗地使坏,才算是恶意?老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学问如何,可你这说话,恕我不敢苟同。”
墨语轻声道:“好了,聆星。”
本来还想说两句的素聆星顿时偃旗息鼓,随后看也不看苷胥,只当他不存在。
苷胥大怒,指着素聆星,“你!......”
“苷胥!”
老人大喝一声。
何荀身子徒然一抖,竟也是被吓得不轻。
乖乖,这柳老士子发起火来,好像比城隍老爷还可怕一些。
这一次,苷胥清楚看见了自家老爷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之情。
老人对着素聆星躬身一拜:“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老朽管教无方。”
就在这时,墨语上前几步。
见对方有如此动作,苷胥下意识反应对方想要欲行不轨,挡在老人生前。
老人一把推开苷胥。
“给我退下!”
苷胥踉跄倒向一边,被庙祝何荀扶住。
墨语轻轻扶起老人,“看来这位兄台并不是老先生的弟子。”
他转头笑道,“看来兄台要想入老先生门下,还需多多努力才是。”
苷胥看着对方,只当对方是讥讽自己,不作言语。
“公子慧眼。”老人看了眼苷胥,重重叹了口气,“只是苷胥太过愚钝,我怕是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他开窍的那天了。”
墨语摇了摇头,轻笑道:“老先生等的到的。”
“承蒙公子吉言。”
墨语转身,又对庙祝何荀说道:“这位庙祝,我与聆星来此,只是有些好奇,单纯地看看这儿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若是多有僭越,还望莫怪。至于之前的话,就当我胡言乱语好了。”
说完,他又对着前方抱拳,微微躬身。
何荀惊异无比。
少年躬身的方向,正是几墙之隔,城隍塑像所在。
难道是山上下来的人?
相较于苷胥,庙祝何荀的眼光比他好了不止一筹,刚才是先入为主,才没能发现其中玄机。
何荀仔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