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京以来我一直在观察戚荣勋,他和在京城里完全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这几次与贼寇交手都能看出来他戚荣勋是个天生军人,没什么太多花花肠子,京城里面应当是有人指使他那么干,现在嘴上耍狠也不过是东军与我们北军争荣宠的延续罢了,没什么碍事的。这种事情可以放一放,
不过要放也只是我放,我是我,你是你,逐兔将军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明白吗?“
桃逐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卫侯。”
兰子义带着桃逐兔与两个辑虎营骑士催马来到戚荣勋身旁,问道:
“城中还有什么事情?”
戚荣勋没有说话,默默地和兰子义一起穿过北城门洞,进入城里。
昨天裕州城中还是琼楼栋宇,民舍林立,今天已经化为一片焦土,一眼望去只有孤零零的几处焦黑的木桩还伫立在地上,高低起伏的灰烬还在向外冒着青烟,谁知道这明火灭了后下面还有多少鬼火没灭,
留在城中的禁军与城中百姓忙着从灰烬当中救人救物,可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是从灰烬下面抛出更多的灰烬,偶尔刨出东西也都是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这些尸体被人拣出来扔到城墙跟下,在那里堆积成一座小山,一旁就坐着也不知还有没有爹妈的孩子衣衫褴褛的嚎啕大哭。
看着这么一番景象,兰子义深吸了一口气,烟味和人被烧焦的臭味混着漫天的粉尘一起进入肺部,惹得兰子义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兰子义停止咳嗽后,戚荣勋才说道:
“南边城区比这好一点,还有几幢房子留下了。
好在现在已经入春,晚上不是冷的那么刺骨,将就将就,城里的百姓还是过得下去的。“
然后戚荣勋问道:
“今晚可吃什么呀?“
兰子义又瞅了一眼满目疮痍的街景,不答反问道
“府库还在吗?“
戚荣勋答道:
“昨晚我本来领着禁军要去救火的,结果成了眼睁睁看着裕州府库化为灰烬。“
兰子义想了想说道:
“禁军没带粮,吃的是裕州城里的东西。
我们带的那点东西现在连塞牙缝都不够,得想办法弄粮。“
戚荣勋说道:
“我可以先派人到附近村镇征粮,但现在春耕刚过,青黄不接,想要粮食,难啊。”
接着戚荣勋扭头对兰子义说:
“年关时北征懦懦,北方各道都为北镇供给粮草,府库应当充裕,卫侯能不能想法筹集些粮草应急?”
兰子义一旁桃逐兔说道:
“你凭什么让我家卫侯去?你自己干嘛不去?“
戚荣勋对桃逐兔说道:
“如果是在东南沿海,我自然会想法与地方联系,但在北方我说话是没有卫侯管用的。
如今裕州城已经化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今天的饭都没有着落,你还要在这里赌气争高低?“
兰子义听着,结果话说道:
“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吧。”
然后兰子义问道:
“戚候说的善后事情就是这些了吧?如果这样我最好赶快带人出城寻粮。”
戚荣勋说道:
“还有一些事情,其实我一人处理也可以,但如果不叫卫侯就显得不给卫侯面子了。
大敌当前,要是与卫侯有嫌隙怕会扰乱军心。”
一旁桃逐兔小声嘀咕道
“说的你好像与我家卫侯没嫌隙似得。”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裕州府衙旁边,
府衙没有被人点火,再加上府里衙役看的紧,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这时府衙前面聚集了好些军士、百姓,远远看去人群中间围着的是个禁军模样的人还有昨晚上那个什么王大官人。
看到这些人群,兰子义说道:
“原来如此,那还多谢戚候赏脸。”
话说罢,兰子义他们一行人纷纷下马来到府衙门口。
门前神机营和辑虎营的将士正押着王大官人全家上下十几口跪在地上,另一边还押着一个禁军模样的胖子跪在地上,兰子义看了那胖子一眼,觉得挺眼熟。
兰子义与戚荣勋走到王大官人旁边,
那王大官人面如死灰,表情毫无波澜,看上去就是个能喘气的死人罢了,
跪在王大官人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