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吓,又是谁欺负的谁,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欺负我!!”小娃娃的哭喊声响彻了行云,而为首那奶妈却是有些敬佩的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能不声不响把这小混蛋搞得哭爹喊娘的这还是头一个。
主厅里的诸位亦被这喊叫声惊了,只见方才影壁前匆匆一瞥的墨绿色华服男子领着一众惊恐下人将前院矮墙下的寸方土地给挤了个水泄不通。北诀有些心虚,挠了挠头,讷讷瞧着脸若寒霜的师姐,一面想着她该不会在别人家的地盘扒了他的裤头痛打一顿。
“师姐,我不是……”
“小侄不懂事,惊扰了这位侠士,切莫责怪。”绿衣衫的男子恶狠狠剜了一眼为首的奶妈,又朝北诀恭恭敬敬抱了个拳“二位远道而来,本该是我府上的座上客,府中现下腾不出人手,一个不留神让他给跑了出来,实在是我们管教不严。”说完又顷刻沉下脸,朝那小娃娃道“誉铭,过来道歉。”
那下娃娃倒似对这位大伯父颇为忌惮。他小嘴一撇,抽抽嗒嗒,挪到北诀跟前,仰头瞧了他片刻却又瑟瑟地抱住了奶妈的腿。
“北诀!”被师姐连名带号这一喊确有破天之势,北诀给吓得抽了抽,连忙朝那小娃娃道“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不好,不该吓你的。我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别哭了好不好。”
那小娃娃闻言,张了张嘴,却是哭的更狠了。
“你这江湖混混!偷东西的贼!我要让神仙哥哥把你变成大母猪!”
“住嘴!这他妈的谁教你的!”绿衣男子闻言大惊,操起巴掌就要往那小娃娃头上扇去。一旁奶娘见状就拦,一面又差那奶妈速速将小娃娃抱走。众人七手八脚,场面一时混乱,而始作俑者北诀小侠士乘乱偷偷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师姐,一并忽然明白这小孩的污言秽语源自何处,一面思考该朝哪里跑才能躲过这天降横灾。
“不然……”他小声重复了几句,见众人无一理会,便扯直了嗓子向众人道“不然,我带这小公子去找些好吃好玩的,师姐你们留下商量正事,我们就……不在这碍眼……”他眼见北镜眯起了双眼,眼中寒光隐隐不发,而剩下的半句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敢,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方才我同这位小公子确实有些误会,他心思单纯,我又年长些,我这就将他送回去,顺路上好好和他道歉。”
“怎敢,侠士仁心,都怪我们太惯着他。”虽是这样念着,大伯父亦给奶妈使了个眼色,身形敦厚的奶妈忙拉着混世魔王章小公子,避开章家大爷的金刚怒目,一路连拖带拽,簇拥着北诀,匆匆穿过拱门朝后院走去。
后院本该是女眷居处,亭台阁楼,廊腰缦回,好不精致端庄。北诀更是娴静端庄,方才只想着先逃了师姐魔爪了事,现下眼看着路经的侍女瞧了他满脸的惊恐,更是浑身抑郁,垂着头瘪着嘴,不敢多看一眼,行错一步。章誉铭被他大伯父的一顿连吓带骂倒是老实了,怯生生搂着奶妈的脖子,时不时抬起头来瞥北诀一眼,眼瞧这紫衣美人也朝自己看了过来,又连惊恐带嫌弃地扭过头。
当下情形实在太过于怪异。奶妈对这被众人簇拥过来的八尺壮汉亦不知如何是好,北诀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贵府实在是宏伟壮观,方才吓着小公子,实在过意不去。若无他事,能否恳请我就此别过……”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番话奶妈也是听懂了,且长舒一口气“公子请便,待客不周还望莫要怪罪。”言罢一福身,章誉铭亦斜挂在她的肩头上歪了歪身子,泪痕由在由是可怜,白嫩嫩的胖脖子上一段红绳尤为引人注目。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大骗子。”被他抽噎着奶声奶气这一喊,北诀一时头皮发麻。
“可……可你伯父令你不得踏出家门半步……”眼看那小娃娃抽了抽,又有嚎啕大哭之势,奶妈连同北诀亦是慌了,遂抢声道“府里好吃的那么多,今早上刚出锅的桂花糕,甜甜糯糯的我这就让人给你拿?”侍女闻言忙一溜烟地跑了开去,北诀生生扯出一抹笑,和声道“方才是我不对,你脖子上的红绳子多好看,那是谁送你的?”
章誉铭平生最爱看人服软。北诀八尺仙人尚拜倒在了他的淫威之下,这让他心下快慰,不计前嫌,遂掏出心口上熨了许久的一方白玉佩,道“我母亲从俊山上求来的,可贵可贵,赏你瞧瞧?”
玉石清润如水,必不是凡品。北诀瞧得有些狐疑,隐约在这玉佩上探出些许不同寻常之处,却又一时说不出何处可疑。他点了点头,正想着回头将此事告知师姐,却听那一路飞奔而去的侍女又奔了回来,一边跑而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