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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漪静静了心。摆脱萧离晨的影响，凝神提笔，在扇子晕染水渍最多的阳面刷刷写了几个字。等墨迹干涸，她翻过扇子。在阴面上又写下一首诗词。萧离晨踱步到刘毅身边，轻声说：“借印章一用。”

刘毅不敢说不借，掏出印章递给萧离晨。

他再次走回苏清漪面前时，她最后一笔已经写完。

苏清漪长出一口气，放下毛笔，刚想言语……一枚田黄石的印章出现在眼前。

“这次不必说谢了，你让我看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法’。”

“我本没打算用印章，当然不用感谢王爷画蛇添足之举。”

苏清漪就是有借印章的心也不会展露出来。

萧离晨收回印章，笑声低沉醇厚，仿佛他正纵容宠溺着耍小性的苏清漪。

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吗？

萧帝道：“写完了？拿给朕看看。”

苏清漪把扇子交给苏义承上去，她向刘毅歉然道：“贸然临摹刘先生的字也是迫不得已，刘先生是书圣，每年墨宝极少现世，可谓有价无市，书斋贩卖得大多是赝品，我只能临摹出刘先生几分神韵，扇子虽是晕染水渍，但有那对挚友之情，又有酷似刘先生的字，应该能值十两银子。”

此时，聪明的人已经明白苏清漪用意了。

大多人露出赞赏之色，白夫人画虽是奇特，但白夫人的画……能卖吗？

反倒不如苏清漪写字大气简单，意味深长。

萧帝先念出扇子阳面的四个字：“情义无价。”

这四个字足以表明那对挚友的交情，不会因银子而生份。

随后，他念出扇子阴面的诗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字迹间流露出疆场征战的杀气和浓烈到足以托付性命的袍泽之义，又印证方才她说苏慕昕重视袍泽。

萧帝合上扇子，眸子深沉且凝重，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萧帝是支持苏清漪？还是白夫人？

“苏义，取千两银子。”

“遵旨。”

苏公公从袖口掏出银票，身为大太监身上啥时缺过银子？

“刘先生，朕出银子买这柄扇子。”

“陛下……”

刘毅不敢收银票，苏公公硬是将银票塞到他手中。

“抛出这四个字和这首诗，单论字迹……”萧帝展开扇子给刘毅看，“朕得恭喜你收了一个出色的女弟子，惟妙惟肖，以假乱真。她这手楷体有你九分的神韵！”

刘毅痴迷于书法，扇面上的字让他一瞬怀疑是自己写的，他转头看向苏清漪，笑道：“一千两银子？我得继续凝练书法。”

“赝品一千两略高，刘先生真迹价值千金。”

苏清漪抚了抚身，眼睛亮晶晶的，“刘先生有空时能不能指点我书法？”

她前生全靠自己领悟，若有刘毅指点，她书法意境会更高，便是今生她不觉得琴棋书画诗酒茶是浪费时间。

倘若意境能更高，她也不用再觉得以两世为人的经历‘欺负’人了。

刘毅点头道：“谢陛下给臣找了好弟子，她比臣只是少了岁月积累，天分比臣高，没想到臣的衣钵传承落在她身上。”

萧帝赞道：“敏而好学，苏清漪，朕等你的祭天舞。”

如此才德兼备，聪慧机敏，谦虚不自傲的女孩子以舞祭天，满天神佛会感受到他的诚意而赐福祉吧。

此后水榭里的一众人闲谈，萧离晨持重自然同萧帝说着各地风俗，或是诗词，或是兵法……无论萧帝说什么，萧离晨总能接得上。

苏清漪则向刘毅请教书法。

白夫人彻底沉静下来，默默想着心事。

周淑妃几次开口同白夫人说话，但都被她心不在焉的应付过去。

旁人多是明白白夫人的难堪，萧帝没明说，谁都晓得苏清漪胜了，白夫人这一次颜面无光。

堂堂武安侯白夫人拿捏不住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着实骇人听闻。

这白夫人，之前她名声显赫，是天下都有名的贤良命妇，很多人都不敢同武安侯白夫人相比，苏清漪出现后，白夫人被打落凡尘，再没圣洁气息了。

苏清漪专心同刘毅说话，萧离晨却是一心二用，一边应付萧帝，一边注意她的动向，可惜——苏清漪根本就没看过他。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