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贼满面讥讽,目光却望着周遭,尤其盯住了那些个不堪之人,又露出些许冷笑。
“却不知人家早便将一颗芳心都许给了美郎君!”
“你啊”
陆尘闻言苦笑一声,却并未否定。
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白无常与梅娘也满面笑意,凑到近前,不断地打趣陆尘。她们可是知道这些个美妙都是为陆尘才有,嬉闹之间,又有许多人望来,尤其那些个圣子,不知多少人心中藏着哀怨与艳羡。只眼红者不少,却无人敢多说废话,更不能如平日间张狂。
如今的陆尘,可非昨日。
便看站在他身旁的那些人,哪一个能够轻易得罪?
却偏偏这些人都护极陆尘,让这出身不过山村野夫的小子变得高人一头,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再不可小瞧。哪怕天赋不佳,哪怕修为不足,却在许多人眼中,都变了模样。
一曲幽幽,再入耳中。
那长河碧潭之间,一苇帆船,轻轻而来,荡开水波涟漪无数,搅乱了清风,扰乱了心湖。
“那边。”
公孙凉合起手中折扇,指向远方。
陆尘也望去,眸中满是愕然。
他还以为就此结束了。
“我妹妹你可还未认识呢。”
公孙凉又道一声,面上满是笑意。
“你二人原本便相识,却相识不相知,如今,也该到了让你知晓的时候。然她在家中骄横,是自小便被宠得惯了,我可从未见过这丫头如今日般如此郑重又努力,便是那身衣裳,都挑挑选选的不知多久才确定下来,可是让姑姑劳累了许久。”
“相识不相知?”
陆尘不解,又望去。
那一苇帆船飘摇而来,便连风都轻了些,烟火也静了些,水波荡漾,映出一片涟漪流转。
天上烟火触目红,潭中一片仙云宫
那女子立于船头,着大红的长裙,金纹点缀,手中一柄大红的油纸伞,拖起许多黑花。船动,烟轻,只轻轻抬头,精致的妆容堪得人间绝色。眉心一点朱火纹,唇勾如月,眸似秋水,黛眉若山,驾乘小船自野林淙淙而来。
水中烟火与天上烟火,都不及她半分娇俏。
红衣红裙红纸伞,山野黯然,风月失色,纵万千花开,也比之不得。
她自画中来
陆尘看得呆了。
公孙凉
看得笑了。
夏小贼看得惊了。
还有那些个颤抖不已的眼神,都痴痴的望着那渐行渐近的女子。
她是天上也没有仙子,惊艳了匆匆岁月,惊艳了亘古长河。
那一抹红装,没有谁还能忘却。
“是晚卿姐姐,好美”
小念尘拉着陆尘的手指,一双灵动的眼睛里都是喜欢,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是先前在公孙家秦家时,这位晚卿姐姐多么体贴,多么骄横,又多么善良,总是将好东西给她留着,也是老人故去之后,唯一在深夜里抱着她睡觉的人儿
公孙晚卿?
秦书生?
陆尘听到小念尘提起,瞳孔都缩成了针芒一般。
那总是执着一柄折扇,冒充书生,总待人温和又贪酒的秦少峰,便是公孙凉的妹妹,公孙晚卿?
难怪
“相识不相知到真的如此”
陆尘苦笑一声,已经清楚的见到那红衣间多了些东西。
白色的扇面展开,上绘山水相依,浓墨淡彩,正是陆尘在妖城寻到的水墨宝扇。原本是想着还礼,却事情太多,总不能亲自去,便拖了炼狱之人才终于送到其手中。当初便觉得歉意,如今想来,却更是亏欠许多,也终于知晓为何当初公孙凉如此笃定的说着,两人之间该是一番极好的良缘。
原是如此。
想来这晚卿姑娘,该早便芳心暗许却陆尘怎的想不出自己究竟做过什么,能让这等公孙家的圣女看入眼中。
那明月长生殿一事,他可仍旧不知。
“陆兄弟,你看如何?”
公孙凉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面上也满是自得。
“我这妹妹可还能入你法眼?”
“公孙兄,你就便再取笑我了”
陆尘摇头苦笑,又挠了挠头发,目光望向远处那渐行渐来的女子,对上秋水剪眸,稍有些尴尬的撇开。
“晚卿姑娘,当真是画中仙一般,可莫要说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