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一人,名叫苏绾,是苏行的弟弟”,她皱了皱眉,“只是,奇怪啊,怎么找不到呢?”
“找不到?除了三界之外的生死簿上会没有记载,还有什么人能够不在生死簿上留下痕迹?”
流荒吩咐道“让各大判官把自己手里的生死簿一份不落的全拿过来。”
片刻功夫,各大判官都把自己负责的生死簿拿了出来,又添置了好几张桌子才放下,流荒和众判官阎罗一本一本地将生死簿全翻了个遍也没能发现关于苏绾的任何信息。
“各位辛苦了,放心吧,香火少不了你们的。”
众判官阎罗行了个谢礼“夜王殿下言重了,都是分内之事。”
流荒捏了个诀去了天宫找辛吾。
“不是回鬼境了吗?”辛吾一脸疑惑。
“去了趟地府,遇到了点疑惑”,流荒说,“最近几天,可是有什么被贬下凡的神仙?”
“被贬?”辛吾想了想,“赶巧还真有一个下凡的,不过,不是被贬,是去历劫。”
“可是去了云州城?”
“云州城?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没着手去管。”
“那是谁去了凡间?”
“西海龙族的六皇子。”
“是他?”
“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流荒叹了口气“我那债主的弟弟是个痴儿,与我十分的投缘,又因着我要还债的缘故,便想看看他是因什么因果才这样,谁知去了地府将那生死簿翻了一个遍儿也没找到他的名字,便想着,是不是哪位仙家被贬下凡投了那娃娃的胎。”
“原来如此,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闲,竟管起这些事儿了。”
“这西海六皇子我听说过,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不过,怎么突然之间就去历劫了呢?”
“这六皇子飞升上神的时候,曾连累到了沿海的部分百姓,西海龙王不知往里面捐了多少功德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可这桩因果却没有完,那六皇子还是不能免这道劫。”
“想不到夏夏和我一样都是还债的呀。”
“夏夏?”辛吾问道。
“就是那六皇子,转世成了我那债主的弟弟夏夏。”
辛吾笑“与你倒是缘分。”
“谁说不是呢,这六皇子因果欠的大啊,竟转世成了无父无母的痴儿。”
“不过人间短短几十载,倒也好过。”
“欠了这因果,去人间历劫受受苦也是应该的,这次我是帮不了他了。”
辛吾给她倒了杯茶,劝说道“谁的劫谁应,不该你管的,便不要去蹚那浑水。”
流荒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有分寸。”
“哎呀”,她忽然一拍脑门,“人间现在都过了大半年了吧,我得去一趟,上次临走时答应了夏夏去找他玩呢。”
辛吾都没来得及说句话,她就一溜烟儿跑了。
唉,说好的分寸呢。
流荒上次走的时候,人间还未到夏至,这次来,却已经到了凛冬了。
“哎呦,这雪下的!”
“姑娘,你也知道这雪下得大啊,这一个人出来,万一遇上点啥事,你家里人得多着急?”
“大哥,你就好好做你的糖葫芦吧。”
那卖糖葫芦的大哥边做边说“姑娘,你要这么多糖葫芦做什么呢?一个人吃得完吗?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天又下着大雪,能抗动这糖葫芦杆子吗?”
“大哥,知道今儿天不好,我这不是多付了你三倍的价钱吗?你就只管做就好哈。”
那大哥见说不通,也就作罢,继续熬他的糖浆去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里,除了她那一身玄衣,就属她肩头上扛着的那一坨红最扎眼了,整条街上不见一个人,唯她一个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流荒凭她那发达的耳部神经老远就听到了青衣家中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心道“这群小朋友可真卖命啊,多冷的天,还要上书塾呢。”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青衣家中,赶巧碰见孩子们下课,一群小屁敦儿样的娃娃一窝蜂地从里面冲出来,边冲边喊“去玩雪去玩雪。”
不知道为什么,她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年轻可真好!”
一个眼尖的娃娃看见站在大门口的流荒,扯着嗓子朝屋里喊道“苏先生苏先生,外面来了个极像颜如玉的的姐姐,她身上好多糖葫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