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朝着覃沐挥了过去就要伤到他,还好被流荒从上方看到。
她便想也没想地将惊弭剑朝那雷星锤狠狠地一掷,两样宝物相撞,谁也不肯服输地兀自斗了起来,才让覃沐躲过一劫。
那妖王果真是个半吊子货,无论怎样施法念咒都无法将那雷星锤给传召过去。
那锤子和惊弭剑打得场面有些失控,流荒担心雷星锤会伤到众鬼,便简单地跟枭衍交代了句就飞身下去抓住惊弭剑和它斗起法来。
流荒一走,辛吾只得全力和那魔王缠斗,但那魔王狡诈异常,遮天的魔气胡乱地在辛吾周边流窜,扰得他是烦不胜烦。
那魔王法力强大,流荒和他一起联手才能跟他打个平手,眼下只剩了自己,应付起来更是吃力。
在这当口上,那魔王趁流荒和那锤子斗法无法分身,便假意攻击辛吾实则朝她后背偷袭过来,辛吾反应虽快,可那时已经晚了,只能大喊一声“流荒,小心。”
他喊完这句话,全身却跟受了巨大刺激似的僵在了原地,紧接着便向下急速冲了过去,凄厉地喊道“枭衍!”
原来在那魔王的攻击打下来时,被枭衍看到,他为了保护流荒拼尽全力地挡在了她的前面。魔王那一击用了将近十成的法力,本想置流荒于死地,却被枭衍给生生地受了。
流荒转过身来就看见枭衍满嘴鲜血地倒了下去,他费力地张了张嘴,硬扯出了一个傻笑,便彻底地闭上了眼。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流荒知道,他说的是你是我要用生命保护的王。
覃沐和子媆看见后,大喊了一声枭衍便冲出了妖族的层层重围赶到了他身边,已经,晚了。
辛吾将枭衍死死地抱在怀里,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他颤抖着双手捧住他的脸,哄道“阿衍,阿衍,我带你回去,我我去给你做烤鸡,给你酿桃花酿,你不是最喜欢这了吗?你那天还说想学呢,我马上就教你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打仗了求你醒过来好不好?阿衍,醒过来啊,求你醒过来,醒过来,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阿衍”
辛吾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全没了往日昼王殿下的风采。
可战争就是战争,不会因为谁失去了谁就会终止
辛吾明白,流荒也明白。
战争还在继续,再大的伤痛也得忍着。
辛吾有好几次都想放弃了,他甚至在叫嚣着想凭什么他是鬼王,凭什么要他去打仗,妖族魔族鬼族关他什么事,人间地府又关他什么事,他只要带着他的阿衍好好过日子就好了,他凭什么要去管这些他凭什么啊
但有些事,真的无奈到只能想想。
他是鬼王一天,便要护这大荒一天,这是他肩上卸不下来的责任,就算将他压垮,他也得扛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的阿衍喜欢这样说。
在所有人都冲向枭衍的时候,离枭衍最近的流荒没有过去,永远醒不过来的那个是平日里跟她最亲的兄弟,是为她而死的兄弟,是第一次见到她就把自己哭晕的兄弟
可她是鬼王,她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她是鬼王,一遍遍地跟自己说战争还没有结束,身后还有整个大荒。
有些事,非做不可,也有些事,非不能做。
魔王必须除,枭衍的仇必须报,但枭衍的最后一程,她没有机会去送了
流荒周身鬼气暴涨,眼睛彻底变成了黑色,皮肤上爬满了狰狞可怕的想要爆裂的纹路,竟是为了对付魔王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惊弭剑受她心意的指引率先朝魔王冲了过去,她调动全身真气儿将那雷星锤托举在头顶,拼尽全力朝魔王撞了过去。
那雷星锤至刚至烈的气息被流荒至阴至寒的真气操纵,变得暴躁不堪。
她要的便是这一刻,一个人越是疯狂失控,暴力造成的伤害就越是大,一件法器也是如此,最失控的时候比它最正常的时候发挥的威力更大。
辛吾看见了,周身鬼气暴走的流荒,那是他的阿衍要舍命相保的夜王,是他此生唯一的挚友,他怎么能让她去以身犯险?
但已经来不及了,在他反应过来冲过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流荒是真的决心要与魔王同归于尽,速度之快,力量之强,根本无人能阻止得了
魔王被流荒拼尽全力炸得粉粹,但代价却是
同归于尽。
辛吾恍惚地觉着,那一瞬间,周围的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大荒众鬼都在哭喊些什么他听不到,那妖王率着众妖兵跪倒在他的面前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