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哭什么,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嫌羞。”
反将了师父一军,见到师父一如往日的惫懒样,悬了多年的心总算落回实处,那是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就算是拥有江左最大势力的兄长也无法给她的。
这一声爹,明殊叫的心甘情愿。
亲爹已成白骨,他的音容笑貌只存于传说。养父心狠手辣,亲手断绝了她的一点亲情养恩。只有师父,自她懂事便陪在她的身边,教她武功,锻她体魄,领她感悟世情,让她学会辨别人心险恶,手把手教会了她的生存技能。
若没有师父,她早就死在五年前的大火里,若没有师父,她今时今日也无法以战功立于朝堂,获得与顾昀比肩,得帝王青眼的机会。
这样的师父,就算再怎么邋遢,再怎么小气,再怎么不靠谱,也是她除了薛易之外最亲的亲人。
两人还沉浸在多年不见的欢喜中,感应之中那几个一直暗中跟着她的人却有些乱了。大概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跟踪个小的,会突然跳出来一个老的。
明殊压根没理他们,紧紧抓着师父的手,带他往回走。
“我说爹啊,你也得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这哪像得道的高人,随便往哪里一坐,都会有人给你丢铜子的。”
“呵呵,那样不是很好?什么也不用做,天下就掉银钱下来了。”
“好什么好!人家是把您当乞丐了。今儿您听我的,不然您这一辈子都别想给我找个娘回来。”
魏冉老脸一红,想不到自家萌萌的小徒弟不过几年没见,也敢拿他逗闷子了。
“您既然这会子出现在这里,是来帮我的?”明殊压低了声音。不然这么多年,师父他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就出来了?
“嗯,这话回头再说。”魏冉摸了一把乱糟糟的胡子,想借这机会把徒弟的“收拾”工作蒙混过去。
明殊却像一点不急的样子,拖着师父就走,找了间干净的澡堂子,把他扔进去交给小工。在外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到一个人忸忸捏捏地从里头出来。
那身油腻道袍被明殊扔了,魏冉穿着的是她从成衣铺里买回来的新衣,青衣蓝褂乌头靴,头上歪了半截的道冠也换了青色的巾帻,颌下乱糟糟纠结在一起的胡须修得很短,衬出他的高鼻朗目,这么一收拾,魏冉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从先前邋里邋遢的穷酸老道士变成了个英俊成熟的帅大叔。
不得不说,魏冉长的实在不错。他五官深刻,特别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以前都被一身油腻脏污的道袍和不修边幅的猥琐样给遮住了,难怪整二十年,他四处飘摇也没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明殊看着焕着一新的师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您要早这样打扮,别说师娘了,师弟师妹都能绕您一圈儿了。”回家的路上,明殊不住地感慨。
魏冉抓了抓头发,虽然外表英朗帅气,但小动作里还是时不时透出一股子明殊习惯的猥琐风来。
“嘿嘿,老道那样才叫随性。”
“老道?您哪里老了……”明殊白了他一眼,“您这样要算老,这满街上小一半人都半截子埋黄泥地里去了。”
心里存着事儿,明殊和魏冉脚下生风一般。缀在他们身后的就只见前头两条人影滑如泥鳅,在人群里转两圈就没了踪影,倒急出一头汗来。
“回报大人了没?”
“当然!这种事,哪敢有片刻耽搁的。”
明殊和魏冉没直接回家,找了旁边一个空着的旧宅,二人觑个空翻墙进去,坐在人家院子里。
“师父,您怎么这会儿来宣城?”明殊一把揪住师父,“谁告诉您我在这儿的?”
魏冉一甩袖子说:“这几年我一直跟在小易……也就是你兄长身边。虽然没跟你见过面,你的事我都是知道的。”
“什么?”明殊睁圆了眼睛,“不可能啊,在北疆,我哥身边没有您啊!”
“北疆自然是不会去的。”魏冉摇头说,“我在北疆打了六七年仗,太多人认识我了。小易在中原时,我就随他奔走,做他的护卫,他去北疆周旋时,我便替他坐镇江左。”
明殊沉默了片刻,额角青筋直冒:“原来师父早就知道我在哪里,就是不肯来找我。您就把我扔了,不管我死活,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
魏冉滴汗:“刚开始是没找着你啊,没法子,只得回江州联系薛易。我七星阁出动了许多好手才寻到你的下落。原本我是要来寻你的,不过想想,你一直住在山庄里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