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原来长的这么俊呢!
到了丰城,少年一直陪着连老大,直到亲眼见到了丰城的买主,任丰城守备的付箫笙。
付箫笙年纪很轻,唇红齿白,的确像个白面小生的模样,私底下也有不少人称他为“付小生”,但没人有胆当面这样叫他。
因为这位小爷不止是一城守备,更是丰城所属邺郡郡守的小儿子,十足十的付小爷。手底下有顶头上司的亲儿子当下属,这其中的酸爽滋味想来丰城城守最有发言权。
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也不知他那位郡守爹是怎么想的,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是娇生惯养,含金漱玉长大的宝贝儿子,怎么就舍得送到丰城这种偏僻小地方做守备了?就算以后要走仕途,做文官也比武将前程远大,更重要的是——安全。
这位付小爷跟他们想像中的娇贵少爷不大一样,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微弯,什么时候看着都像是在笑眯眯的,且待人接物也十分和气亲热,并没有世家子弟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那股子骄矜劲儿,好像也不大在意面前人的高低贵贱,对着拉车的车夫,也能笑得如三月春风,让这些没享受过这样待遇的汉子们心里很是惶恐。
“你就是那位仗义出手的侠士吗?”在与连老大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付小爷目光精准,落在了躲在人后的少年身上,两眼立刻直放绿光,几乎是用“扑”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我已经听下头人说过了,没想到你这样年少,看着比我好像还小年岁。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派?今年多大了?家住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热情如火的追问让少年连连后退。看着越凑越近的脸,突然生出一股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世界立刻清静的冲动。
“你这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有多厉害嘛。”热情似火的付小少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突然又笑起来,“不过人不可貌相,有力气的也不一定个个身高八尺,像我这样的走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有多能打。”说着,他对少年挤了挤眼睛,搓搓手,低声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比划一场?”
见过不靠谱的,没见过像付箫笙这样不靠谱的。简直与叶小国舅有得一拼。
少年并不想与潞州的官兵有什么瓜葛,对潞州境内一郡郡守的衙内更是避而远之,怎奈斯斯文文的付小爷付守备有着一张与他长相绝不相符的厚脸皮,大有不与少年战一场绝不罢休的架势。
在人家的地盘上,就不能不给人家面子。不给人家面子,自己只怕就要丢了面子。
少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就爽快地答应了。
收着劲,不要伤到他,多周旋几招,让他尽兴也就是了。
拿定了主意,他便跟着付箫笙去了他小小的守备府,在空荡荡的后院里陪公子比划。谁知道一上手,这位看似富贵人家娇养的少爷手底下功夫竟然相当厉害,令人吃惊。少年也收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地与他对战。
越战越是惊讶。这位付小爷的身手招式相当眼熟,与自己的刀法步伐近乎同源。
战了二十余个回合,付箫笙突然收刀向后一跳,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现在能告诉我你师承何处了吗?”
付箫笙是张天生笑脸,只他目光里此时满含惊讶,像是没见过人家一样,一双细眸闪着微光,刀子一样刮了过来。
少年看了他一眼,面上倒是平静无波,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姓魏,魏昭。”
“让我猜猜看,平冤昭雪那个昭?”付箫笙摸了摸下巴,随手将刀还鞘,“你的功夫是家学吗?”
少年眉毛一挑,眉间闪过一丝杀气,但很快便消隐,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爹是魏冉?”付箫笙盯着他问。
“你如何得知?”少年微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哈!”付箫笙哈了一下,看看他,又哈哈了两声,手里刀往旁边一甩,上来就要抱他。
少年身体轻灵,微微一晃已闪到一旁。付箫笙嘿嘿笑着,对他说:“小师弟,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少年皱着眉头,戒备而疏离地看着付箫笙,后者一捂胸,一脸沉痛道:“你瞧你,怎么对师兄这么冷淡呢?来来,我跟你说啊。”
“你听过玄天宗吧,我跟你爹都是玄天宗弟子啊,所以咱们是一家人。”
呸,你跟我爹并排说什么?占我便宜?少年目光一凝,一掌向付箫笙面门劈去。付箫笙侧身让过,口里哇哇直叫:“你听我说啊,听我说啊,别动手嘛,君子动口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