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阿昀亲上加亲,且阿昀自己也喜欢得紧,真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可是若你一日不肯恢复身份,阿昀就一日不能与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安阳长公主说,“他已过了二十岁,京城里像他这样年纪的,孩子都能下地跑了。我孤单了太久的时间,阿昀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也已经大了,我还没有好好看着一个孩子一点点长大的经历,所以对此有些渴求想来你也应该能理解。”
“我真心喜欢你,若你能与阿昀结为连理,我自然是高兴满意的。可是你不肯接受新的身份,不肯回复女儿身,还一心想回前线去做杀伐决断的将军,这种情况下,你和阿昀要怎么在一起?难不成真要让天下人以为你们是断袖,要不顾伦常在军中相守吗?”
安阳长公主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我想要一个嫡出的孙子或是孙女,不能接受一个私下里悄悄儿没名没份送回京的孩子。”
明殊脸上发烧,连连摇手:“不会的,我们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
“不做?那让阿昀再等你多少年?一年?三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我等不及,也不想等。”
“今天请你过来,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件事。请明将军回去仔细想一想,是过去的事重要,还是应该放眼将来?”
“我实话于你说吧,先帝将定北军的事办成了铁案,如今当年的证据尽毁,处事的官员四散,有些还在,有些已经死了。全天下都知道定北军冤,但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皇兄就没办法为之翻案。就算有,你让皇兄怎么办呢?”
“这件事无解,所以你也不要再如此执着,一切还是要向前看。逝者已矣,生者犹存,你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拴着你一辈子的。”
明殊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庆平侯府出来的,一路之上,她都沉默不语。无颜无垢护在她身旁,心有疑惑但见她现在这样,也不好上前直接询问。
骑马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三位年轻英俊的少年军人毫无意外地吸引了众多的视线。因为明殊进京献北戎王首级,半城人都涌到城外去观过礼,那日的少年英雄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不用吹灰之力,明殊就被街上的行人给认出来了。
欢呼声,热情地招呼声,帮闲们兴致而发的唿哨,还有热情胆大的妇人们调笑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明殊却好像入了定,目光微垂地端坐在马上,没有做任何回音。
这年头,英雄总是受人喜爱的,特别是年轻的,长得还很英俊的英雄。颜既正义这种事,即便是放在这个时代,也丝毫不会令人觉得无理。
就像现在,虽然马上的少年英雄对人不理不睬,一脸冷漠,也不会令街上的百姓觉得愤怒不满,反而有更多的人觉得这样的明将军傲气酷帅,如云中之花,高贵圣洁不可近亵。街边的女人们尖叫起来,有的捧着胸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有的摘下了头上的珠花,腰系的香囊,一股脑往那三骑身上扔去。只是女子手劲不大,大半都没有扔到人家近前去,倒引了不少看热闹的孩子,在人群里穿来窜去,到处捡拾抢夺。
明殊正在沉思,突然耳畔听到一丝风声异动,身体已于头脑之前先动了起来,微微一侧,手在空中一挥,已抓到了一只绣着鱼戏荷塘的香囊。
“啊!他抓着了,那是我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刚刚明殊那一让一抓,姿势潇洒漂亮,如流水入川,如风移行云。
街上短暂地安静了一下,突然掀起更响亮的一波声潮,这次不止女人,连男人也解下~身上的各种香包,扇套,没头没脑地向明殊身上砸。
“走!”从小到大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千军万马也闯过的明将军此刻只能一提马缰,双~腿一夹,狼狈催马逃奔。
好不容易离开人群,明殊才喘了口气,就见前面巷口行来一支队伍,中间拥着一辆乌木青帏的马车。车厢紧闭,窗覆竹帘,看不见里头坐着的是何人,不过车檐前挂着两盏精致的青纱灯,上头写了“蒋”字。光看这支队伍里家丁仆役的人数和马车的行制,便知这马车的主人非农非商,而是士家大族,在朝中品阶不低。
明殊所知道的朝中一二品大员姓蒋的,也就是那么一家,淑贵妃的娘家,宜王的外祖家。蒋家三兄弟三年的母丧丁忧期听说也就在最近便到期了,近来蒋家也开始频频出现在人前,为蒋家三兄弟的起复做准备。
明殊对蒋家人没有什么交往,不过跟随顾昀前往云州时,原云州都督蒋彦给顾昀留下的摊子可并不怎么美好。
云州军被他练成了蒋家军